林木還是覺得這事兒透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古怪。
小姑娘拉著他的一隻手，沿著他們過來時的路走回去，一路上的光源乖順地熄滅，在他們走過原本被照亮的區域之後又重新點亮，零星的陰影守衛在遠處的光團中朝著他們的方向躬身行禮。
一路順利得就像是在外麵逛街一樣。
葫蘆兄弟跟在林木身後，算是蹭了一波順風車，小姑娘對他這種不說話自己跟上的動作沒什麼異常反應，隻不過依舊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很快三人來到他們之前“緊急避險”的屋子裏，林木看著小姑娘鬆開自己的手朝講台走去，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等一下，”林木拉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幹什麼？”
“哥哥不是要離開這裏嗎？”小姑娘歪了歪頭，“隻要我回到我應該在的地方，哥哥就能離開了。”
“應該在的地方，是指那裏？”林木指了指講台邊上的籠子。
小姑娘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看到鐵籠子的時候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林木還想再說什麼，小姑娘卻已經甩開了他的手，朝著籠子的方向走去。
鐵籠子在小姑娘靠近的時候發出吱呀的聲響，籠門自動打開了，似乎是在歡迎小姑娘回去。
小姑娘在走進籠子之前轉過身來，帶著恐懼的精致小臉上強行擠出笑容：“哥哥，之前你答應的話，不要忘了。”
林木呆呆地點頭，看著小姑娘輕手輕腳地走進了籠子。
籠門咣當一下關閉，一把大鎖從裏麵將籠子鎖了起來。
籠子上方的機械臂垂落下來，抓住了小姑娘的兩條胳膊，將她整個人拉扯得懸吊在半空中，一根泛著紅光的管道從黑暗中探了出來，如同活物一般在纏繞著小姑娘的身體向上，最後吸附在她的後背上，管道裏的光明明滅滅，往她的身體中輸送著奇怪的液體。
齒輪咬合的聲音在整個房間裏響起，講台上的黑板朝兩邊裂開，露出後麵血肉堆疊成的樓梯。
籠子裏被吊起來的小姑娘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但是她沒有發出聲音，似乎進入那個籠子之後，她的發聲器官就被剝奪了，除了機械運轉的聲響之外，整個房間裏幾乎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樓梯上全是蠕動的血肉，粗大的血管神經在一團又一團蠕動的血肉上跳動，血肉樓梯的邊緣處長著尖銳的牙齒，每顆牙齒上都反射著五顏六色的光，明顯帶著極強的毒性。
“這玩意兒真能走人？”葫蘆兄弟從後麵探頭，“總覺得好像走上去就會被送進消化道的樣子...”
林木的注意力卻還停留在那個被懸吊起來的小姑娘身上，他走到籠子邊，仰頭看著半空中布娃娃一樣的小姑娘。
“行了，別看了，”葫蘆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看也改變不了什麼，你不如先出去之後再想想辦法能不能再把她撈出來。”
籠子裏的小姑娘晃悠著身子，朝他的方向露出一個夾雜著痛苦的笑容，她張了張嘴，似乎是說了什麼東西。
那口型看起來像是...再見了，大哥哥？
林木終於下定了決心，轉身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葫蘆兄弟說的有道理，有些事不會因為他不想看見就不發生，他能做的本來就不多，站在那裏發呆耗時間顯然不是一個多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