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宮,比起宮遠徵來的時候,現在多了一份熱鬧和生氣。
宮尚角和宮遠徵正準備出門,路過庭院時,看到上官淺正在院子裏和下人一起整理院落,那終年死氣沉沉的花壇也被翻了新。
上官淺袖子半挽,遠遠可見那手如柔美,膚如凝脂。她笑意盎然,使人頓覺如沐春風。
原本單調的庭院,多了許多新鮮豔麗的花草,氣味清香,五彩斑斕。
宮尚角皺著眉停下腳步。
“這是做什麼?”
原本專心幹活的下人,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嚇得連忙行禮下跪。
其中一個離得最近的下人緊張地回答:“種……種花。”
宮尚角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種花?”
……
宮遠徵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看著兩人,他心思不在這上麵,等哥哥說了一句:“隻要白色的。”他才稍稍回神,準備轉身跟著哥哥離去。
“遠徵弟弟,依依在徵宮嗎?她昨天答應了今天來幫我種花的,現在都快中午了都還沒看到她,可是有什麼事耽誤了?”
“……”聽到她的名字,宮遠徵眼神閃了閃。“她出不來”
“遠徵弟弟怎麼把她關著?像依依妹妹那樣好動愛玩的人,不讓她出來玩,那可多遭罪。”
“為什麼,你不是更清楚嗎?”宮遠徵譏諷道,他始終覺得這事和上官淺脫不了幹係。
不等上官淺說什麼,他轉身向在門口等著他的哥哥走去。
看著白天那蔚藍的天空,慢慢被夕陽染上了顏色,寒風也帶著寒意隨著暮色浸染,宮遠徵和哥哥辦完事就回了徵宮,經過庭院的時候,居然沒看到柳依依跑來迎接他。
生氣了嗎?
“柳依依去哪了?”
“書……書房”侍女支支吾吾地。
“你忙去吧”
書房的門虛掩著,宮遠徵輕輕一推就看到她闔眼趴在書案上,右手上握著早已幹墨的毛筆,臉下壓著一張張紙,眉眼舒展,呼吸清淺,睡得香甜。
風溜進來了些,那沒被壓住的紙,散落了一地。
宮遠徵撿起麵前的紙,畫上畫的全是他,有生氣的,有開心的,看到後麵全是笑著的他。
那畫工粗糙簡便,要不是那抹額小辮子,都辨認不出來那是他。
宮遠徵無奈地勾了勾唇。
走近少女,夕陽悄悄撒了在她身上,那長長的睫毛留下一片陰影,睡著的她異常地乖巧,看不到身上那種張牙舞爪的勁,更多地是恬靜無害,就好像一隻毫無防備的小獸。
他伸手想為她把那細碎的碎發挽在耳後,卻看到她,睫毛輕輕顫著,睜開了雙眼,清澈得如同湖水般的眼睛,蒙著層迷茫的霧氣。
待看清眼前人是誰,柳依依立即眉開眼笑地,
“徵公子,你回來啦”
宮遠徵不著痕跡地收回剛抬起來的那隻手。尷尬地輕咳一聲,“你在這裏做什麼?”
柳依依看到他手上拿著的畫稿,桀然一笑,“畫你啊,徵公子”看他一臉疑惑,繼續說,
“你知道為什麼後麵都是笑著的徵公子嗎?那是因為我覺得徵公子啊,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他低頭垂眸,看著柳依依和他說這張畫哪裏哪裏畫得好,那張畫更像他,他悄悄靠近少女一點,貪婪地享受著片刻的歡愉,他突然產生個念頭,就算是無鋒又怎麼樣,把她永遠關在這徵宮,也未嚐不可。
旋即他失聲啞笑,緊抿的薄唇卻染了一抹不易覺察的溫柔溺愛。
少年的情愫暗生,而不自知。
“對,徵公子,就是這樣的笑,很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