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碧泉宮中洛玉音正在澆花。
突然牆上掠過一道黑影,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洛玉音便覺得自己眼前一黑,隨後便失去了知覺。
一杯冰冷的茶水潑在了洛靈玉臉上,微嗆了一下後洛玉音才轉醒了過來。
“跟本王談條件的時候不是信心滿滿嗎,怎得落入了冷宮。”
說話的中年男子語氣帶著一絲戲謔,手裏還把玩著一隻金絲邊的茶杯,此人正是雲洛的攝政王。
洛玉音心中也知道了來人是誰,連忙爬起來伏跪在地。
她小心翼翼的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勉強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鎮定些,小聲的回答道。
“是太後的意思...”
“哦?”
攝政王放下了自己手裏的茶杯,招來一個侍從說道。
“明天讓太後去佛堂給先帝祈福吧。”
侍從點了點頭離開了這個夜色中燈影晃動的庭院。
他前腳剛走,就有人小心翼翼的進來在攝政王耳邊耳語了幾句,隨後就看到攝政王的臉色變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複如常了。
“本王與貴妃娘娘之間的合作仍舊生效,還請貴妃娘娘莫要忘記了自己的承諾。”
丟下那麼一句話,攝政王拂袖而去了。
洛玉音這才鬆懈下來,癱坐在地緩緩的伸出手來,看著自己那白皙而纖細的指尖。
那裏仿佛已經沾染上了不幹不淨的東西了。
次日一早,碧泉宮就來了不少宮女太監,領事太監對著洛玉音恭恭敬敬的行了禮,然後客氣的說道。
“先前有所怠慢,是奴才的過失,還望娘娘莫要放在心上。”
洛玉音對這樣的虛與委蛇的場麵倒也不陌生,並沒有搭理他,而是指著自己院落的幾處角落,冷淡的說道。
“這裏,還有這裏,統統給本宮換掉。”
話音未落就聽到門外忽的通傳,陛下駕到。
墨玄昊搖著手中的扇子,在洛玉音俯首準備行禮之前拉住了她,輕聲道。
“玉兒不必拘禮。”
玉兒?洛玉音心中冷笑了一下,她來到這個碧泉宮之後他可是從來沒有過來看過自己。
唯一一次還是那日宮中設宴,來人通傳了一句,說陛下要帶七皇妃過來看望她,結果她精心準備了一番,得來的卻是一場空歡喜。
“謝陛下關心。”
洛玉音不著痕跡的默默後退了幾步,抬眸看著眼前這個少年英氣的君王。
墨玄昊看不出來是什麼表情,他的目光流轉在院落之內,身後的另外一個領事太監趕緊拉了碧泉宮的新領事到一旁,給他安排事情去了。
其他的侍從宮女太監之類的也匆匆退了出去,墨玄昊看著離自己有些距離的洛玉音笑道。
“貴妃不會不歡迎孤吧?”
洛玉音見現在四下無人,倒也不像之前那般對墨玄昊故意表現的那樣生疏,反而向前了一步,伸手抓住了墨玄昊的衣袖。
“臣妾日日盼君。”
墨玄昊本想不著痕跡的甩開她的手,但是卻在看到洛玉音那雙眼睛時,突然不再那麼抗拒了。
洛玉音本就有幾分跟她妹妹洛梨音相似,尤其是這一雙水眸,她似乎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一般。
但是墨玄昊心中明白,哪怕是在這皇宮之中,都難以避免隔牆有耳的局麵。
於是他心中一橫,突然回握住了洛玉音那雙纖纖玉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人往懷中一帶。
兩人貼得極近,就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說。”
墨玄昊幾乎是貼著洛玉音的耳朵,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吐出了這個字。
洛玉音心中一震,仿佛被什麼東西突然在心中那潭死水裏麵波動了一下漣漪。
她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著。
“把我同妹妹換掉,是攝政王的意思,他想要一個能夠聽話的人安插在陛下的身邊。”
墨玄昊輕笑了一下,鬆開了洛玉音手,也解除了剛才那種親近的姿勢。
“孤,不懂你在說什麼。”
這件事,其實根本不用說,都知道跟攝政王有些關係,隻不過他不知道的是。
這件事情的源頭,是洛玉音自己過去攝政王那邊毛遂自薦,才產生的。
“我會是您最好的棋子。”
洛玉音把這句曾經在攝政王麵前說過的話,重新又對著墨玄昊說了一遍。
至於墨玄昊信與不信,這其實並不重要了。
墨玄昊收了手裏的扇子,同時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他伸出折扇的扇尖勾起了洛玉音的下巴。
“孤,也不愛下棋。”
等洛玉音覺得自己下巴上那把扇子撤下之後,墨玄昊已經轉身走了,給她留下了一句話。
“你好好做你的貴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