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死惡回來了被丟到門口。你知道嗎?我看到死惡的第一眼時我腦海中那根繃著的弦再也承受不住,斷了。死惡全身都是傷,他的眼睛,啊!他的眼睛怎麼沒了?血從那裏流出。死惡他有心髒病啊!那些畜生怎麼可以這樣對他!我花了半年多的時間,瘋了一樣尋找世界上最好的醫生想救回他,然而什麼用都沒有。半年啊!才短短半年!我明明已經找到心髒,隻要換上死惡就不會死,為什麼……為什麼……死惡他……他……
此處字跡像是被水漬打濕過,太模糊看不清楚寫得些什麼,即墨白抹了把頭上的冷汗,跳過去繼續看了起來。
他這個騙子!又騙我,說好的活下去永遠著陪我,結果呢?他的承諾全都化為泡影!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我活了這麼久,什麼刺殺沒有經曆過,每一次逃脫我以為那是我命大,沒想到,我的運氣竟然是死惡的命換來的,報應會來到死惡身上。
我把死惡帶回了我們的家,在他的周圍布滿了他最愛的玫瑰花,好兄弟,你說,他這麼好看的一個人,怎麼就睡在花裏不動了?我記得他說過,他和我一樣最怕黑了,他一個人睡一定會害怕,我舍不得讓他一個人獨自離開,當刀片劃開手腕,血液流出的時候,我感受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快樂和不能陪死惡一起離開的遺憾。
我走了,即墨白,我的兄弟,不用難過,我和死惡一起走了,我是和死惡一起走的,我沒有遺憾,再見了,我的好兄弟,好好活著,我沒有第二條命再來幫你,保重。
紙張從指間滑落,他卻渾然不知一樣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呼吸也在這一瞬間停止了,他像傻了一般呆呆地注視著前方。
子桑懷?死惡?鍾離情!他們,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玉器從手中脫落,清脆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意識。
鍾離情!即墨白連忙撿起那塊玉死死地握在手裏,不敢相信地再次看著玉佩,直到“即墨”兩字再次出現在眼前他才絕望地喊道: “鍾離情,你還活著你沒死!對不對?”
眼淚一滴滴從臉頰上滑落,掉在玉佩上,與上麵的血跡混合在一起。凝固的血液被化開,變成一滴滴血淚滴在白紙上,染紅了白紙。
“啊!”
太陽穴傳來陣陣劇痛,痛得他倒在地上。他想過許多結果,連他可能早已娶媳生子這個最壞的結果都想到了,但唯獨這一個結果,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甚至連這個念頭都沒有過。
“鍾離情……子桑懷……死惡……你們還活著,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對不對?你們告訴我啊……”
眼前的一切慢慢模糊,無盡的黑暗強行將他拖入深淵。後腦勺處的血液流出,染紅了身下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