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別墅的客廳中還是燈火通明的樣子,一些光亮透過門口的縫隙溜進臥室,讓臥室增添了一絲朦朧的神秘感。
安藝不舍的看著熟睡中的顧銘宇,專注中充滿了柔情和離別的感傷。
或許是怕驚醒顧銘宇,安藝躡手躡腳的拿起地上的衣服將自己包裹了起來,將虛掩的房門拉開一個可以供她離開的縫隙。
在離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顧銘宇的睡顏,最終隻是無奈的含淚低眸退出了這個到處都是顧銘宇生活痕跡的房間,將門關嚴實了,阻隔了這惱人的光亮。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安藝將自己的東西一點點裝進行李箱。
雖然在這裏生活了三年,但是這間房裏屬於安藝的東西剛好能將行李箱裝滿。
想到這些年的糾纏安藝忍不住自嘲一笑,說是糾纏或許隻是她單方麵的吧,畢竟顧銘宇從始至終都未對她說過喜歡二字。
安藝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和筆,將自己的離別都留在了上麵。
那些曾經未能說出口的話和那些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愛戀,都在此刻化為文字,盡情地揮灑著,密密麻麻的呈現在了這張紙上。
二十一年的感情對安藝來說是沉重而難以割舍的,屬於她的愛情追逐旅途也在這幾天看到了盡頭,隻不過這個盡頭是她無法承受又不得不麵對的懸崖。
無路可走,也無處可逃的安藝選擇了駐足。
停筆的刹那,安藝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就連紙上也被淚珠浸濕,好在字跡並沒有花。
將行李箱搬到樓下後,安藝又將客廳收拾幹淨,順手關掉了客廳的燈,之後便拉著行李離開了這個讓她留戀又痛苦的地方。
顧銘宇醒來的時候,想要伸手查探安藝的位置,發現找了一圈都沒有安藝的身影後,整個人猛的坐起身來。
“安藝?衣衣?”
顧銘宇驚醒之後順手拿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敲開安藝的房間門,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後整個人都慌了。
以前從沒有覺得別墅有多寬敞的顧銘宇,在此時隻覺得別墅異常的空曠。
以至於他怎麼也找不到安藝的身影,將整個別墅的裏裏外外都找了一遍後,顧銘宇終於意識到安藝已經離開了。
整個別墅中隻有他手中的這封信是安藝留下的唯一一個可以證明她曾經在這個別墅裏生活過的痕跡。
看著手中的信和信上的淚痕,顧銘宇的心就像是被某種不鋒利的物品劃了一下,刺痛感讓他難以呼吸。
信中洋洋灑灑的文字成了攻擊他的工具,顧銘宇自認為自己是一個不會被任何事情左右感情的人。
哪怕是麵對呂晴逃婚,他也能很快就冷靜下來,大度的表示自己可以等。
可就是這樣的顧銘宇,此時手中拿著的這封信卻讓他一向以引以為豪的理性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拿起電話想嚐試聯係安藝,可無論顧銘宇打多少次,安藝的手機都是關機狀態。
想起之前在安藝的微信好友裏看到的聯係人中的名單有不少自己身邊的好友,顧銘宇又開始聯係他們。
此時的顧銘宇儼然就是一隻站在懸崖邊上找不到方向的困獸。
他不能接受安藝就這樣留下一封告別的書信從此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至於顧銘宇想要的是什麼,到現在他也沒弄明白,隻知道他想要見到安藝,想要安藝站在他的視線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