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藝回到自己家後,看到房子裏空空蕩蕩的,還有一些肉眼可見的灰塵,心中很是難受。
她終究還是離開了那個別墅,回到了沒有顧銘宇的世界。
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安藝不顧滿屋子的灰塵,將自己拋到了沙發上。
她真的太累了,不論是放棄了過去那個她愛了二十一年的男人,還是眼前這個滿是灰塵的屋子,都讓她感覺到累。
可能不會有人理解她的心情,放棄對她來說是一種痛苦的解脫,沒有人知道在遇到顧銘宇之後,她的生活裏到處都是顧銘宇。
在決定放下這段過往後,她的生活裏不是光明,而是隻剩下了黑暗。
放棄顧銘宇後,斷崖麵前不再是路,而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隻要凝視著它,安藝就會有一種全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的錯覺。
蜷縮在沙發上的安藝,就連夢裏都是漆黑一片,安靜地就好像是孤身一人走到了世界的盡頭。
睡得極其不安穩的安藝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猛地坐起身的安藝這才發現自己不知在何時出了一身虛汗。
伸手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腦袋,安藝晃晃悠悠的走到門口。
看見是顧銘宇站在門外也沒多想就給顧銘宇開了門,結果沒等顧銘宇開口就一頭紮進了顧銘宇的懷裏,暈了過去。
顧銘宇被安藝的突然暈倒嚇了一跳,匆忙將人送到了醫院,還好安藝隻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高燒,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看著安藝熟睡的容顏,顧銘宇十分慶幸自己能夠及時趕到,隻要一想到安藝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暈倒,心裏就一陣後怕。
“顧銘宇,我怎麼會在這?”
安藝醒來後感覺整個人都輕鬆多了,看見顧銘宇的時候有些反應不過來。
和顧銘宇待在同一個封閉空間,對安逸來說就連空氣中都是名為尷尬的因子。
“這裏是醫院,你高燒暈倒了。”
顧銘宇見安藝醒了心裏鬆了一口氣,上前試探了一下安藝額間的溫度,放心了下來。
“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我放在臥室裏的信你看了吧。”
安藝坐在病床上眺望著窗戶外的風景,語氣平淡的仿佛要將昨天丟棄在過去,然後再和過去徹底告別般。
“安藝,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嗎?我找到了,我想告訴你我......”
顧銘宇心慌了,為什麼在他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候,安藝卻不願意再為他停留了。
“顧銘宇,我想回家了。”
安藝打斷了顧銘宇的話,當她決定放棄的時候,答案就已經不重要了。隻要有呂晴在,她要的就永遠都得不到,既然這樣答案是什麼已經無所謂了。
“好啊,等下我們就回去。有一個新的別墅區開盤了,你喜歡什麼樣的裝修風格,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顧銘宇知道安藝說的回家是什麼意思,他知道的安藝從來都沒有將那個別墅當成她的家,所以他才想重新買一個別墅裝修成安藝喜歡的樣子。
可眼下他隻能裝傻,仿佛隻有這樣安藝還會陪伴他身邊一樣。
“我要回豐海市了,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安藝聽出顧銘宇語氣中的傷感,轉頭看向顧銘宇渴望從他的眼中讀出這種傷感來自何處,可惜卻和顧銘宇錯開了視線。
“那我送你。”
顧銘宇看見安藝轉眸,便將視線看向了窗外,他不想讓安藝窺見他現在的脆弱。
“不用了,我不想給自己留下念想。”
安藝見顧銘宇閃躲的神情,搖搖頭,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放下這份感情,已經沒有再來一次的勇氣了。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等我回來。”
顧銘宇走出病房後,將整個人都靠在牆上,一隻手捂住眼睛。
如果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到一滴晶瑩的液體趁著沒有人注意偷偷消失在了指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