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煥之語出驚人,剛剛想要張口的孟野蘋也止住了話頭。
執火人成員眯起了眼睛,說道:“嶺南林田鎮起事,低傷亡突破第一波圍剿,又屢出奇謀,活捉了嶺南的兩名大將,之後又以恰到好處的時機又殲滅了嶺南軍隊的有生力量,逼得對方不得不蜷縮一隅。我很好奇,如果你真有那麼神的話,為什麼不早早攻破嶺南呢?”
黃煥之,三場詭計就讓嶺南成了現在的局勢,名聲鵲起的同時卻又兼備武聖修為,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危險而又神秘的人究竟有什麼目的。
在場眾人都不約而同地在心底裏冒出了這樣的想法,隻有楊景天一人泰然自若地享用著桌上的美食,事實上,在去年春天的時候,他還是一名流浪漢罷了。
執火人成員沒等黃煥之回答,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對黃煥之說道:
“我們老大很欣賞你,說實話,他也料到了你今天的表現,如果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保留現在的對峙局麵,我可以邀請你加入我們,加入執火人。”
黃煥之搖了搖頭,麵無表情地掃視在場眾人,罷了說道:“戰事開啟,便是生靈塗炭,兵刃交接,時機瞬息萬變,何時出手也非我能左右之事,不過那些平民百姓,能救一些便救一些吧。”
當第一波圍剿開啟的時候,黃煥之隻能選擇破敵,此刻這樣對峙的局麵,也是先生的意思,當戰爭的消息向北傳達,有準備的百姓想要活下去會更容易一些。
在這期間,大齊會盡量封鎖消息,不過在推波助瀾之下,南方戰事的消息已經流了出來。
執火人成員臉上有些意外,又有些失望,還是說道:“想不到你會這樣回答,做的隻是無意義的事情罷了,亂世開啟,強者才配活下,不過我也不會多說什麼,我們這也沒什麼打仗的人才,會盡量配合你的。”
北方教的人默不作聲,似乎在這場會麵開啟之前,背後的雙方就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
黃煥之臉上沒有表現出意外,他也不可能加入執火人,此時也隻是看向孟野蘋,笑了笑。
明鏡堂雖然一時沒說什麼,不過今天的孟蘇二家和孟野蘋是不會有結果的,黃煥之心下想到。
“景天,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一直在位子上的楊景天默默點頭,回到了黃煥之的身邊。
“告辭。”
下山的路上,黃煥之依然在楊景天的身後默默撐著傘,深夜的雨忽而大了起來,幾乎澆滅了山上隱隱的燭光。
不知道為什麼,楊景天總覺得山上藏著看不見的危險,讓他的背後總覺得有些冷氣,卻又與這股危險隱隱地隔著輕紗,讓他有些不自在。
傘上雨滴嗒嗒,黃煥之忽而開口:“戰爭就要開啟了。”
“我還有一個不喜歡大齊的一點,就是這裏的普通人實在太容易死了,江湖仇殺,殺人奪寶,打家劫舍,恩將仇報……這裏的江湖從來不會缺少這些東西。
而在西大陸,那些有著完整的律法的地方,治安還算良好,社會上絕大多數依舊是普通人,序列人都潛藏在暗處,至少在表麵上,一切都是普通人的生活該有的模樣。”
楊景天默然以應,他雖然無法想象那樣一個安穩和諧的社會是什麼模樣,卻天然地對其保有一種神秘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