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已到,富饒的天京城開始了一天的運動。
李觀棋在侍女的陪同下走出了住所,一路向西而去。
或許是陛下開明的緣故,在四月初的殿試上,他沒有因自己是個啞巴而有阻礙,反而使出了自己的真才實學,高中狀元,讓四大世家的才子也不得不屈居於下。
不過如今,他也隻是個翰林院纂修,小官而已。
李觀棋帶著侍女,一路走到城外西山。
西山這裏新近修了不少建築,占地不小,不遠處甚至有兵營看護,顯然是天京重地。
而這裏也是南明代表團所居住,工作的地方。
去年的時候,第一波南明代表團遠渡重洋,代表南明國與大齊建交,並獻上了許多東西。包括科技方麵的知識,用於農作的巧妙用具,還有許多值得研究的東西。
陛下龍顏大悅,下令修築西山研究院,並派遣了專業人士與代表團接洽,以期這些東西有朝一日用之於國,增強大齊國力。
而李觀棋,則是在殿試結束之後,主動參與到了這方麵的事務。
看守士兵放過之後,李觀棋步入其內,輕車熟路地走在其中。
走入建築之內才看到,這裏的建築所用材料雖然取之於大齊,可是建築風格卻迥然不同,不考慮大齊的建築藝術,這裏舍去了繁複的技藝裝飾,而追求簡略與實用的安排,區域場所都被合理地規劃了,生活區域,實驗區域等各種區域連細節之處也考慮的很詳盡。
即使有必要的指示圖,剛來這裏的大齊人也有些不適應,不過李觀棋卻十分自在。
……
淮南小城,鮑樸之心灰意冷地從官府走了出來,天下之大,竟不知道該往哪去。
在替管良送還書信之前,鮑樸之本想歸家暫且整頓,誰料家中竟發生了新的變故。
家中本剩給他的田產都被堂弟一家占去,又因南方戰事爆發,許多鄉紳都謀劃著北上的出路,也因此鮑家所有的財產都被堂弟一家陸續變賣,非但如此,還將鮑樸之趕了出去。
就在剛剛,他才知道堂第一家已經攜款北逃,至於自己,已是無處可居的飄零之人。
鮑樸之一路回到郊外,再次看到自己的茅草屋才回過神來。
隻見原本閉上的木門已經被打開了,隱約可見裏麵的東西掉了一地,顯然是遭了賊。
鮑樸之連忙衝進屋內,四處翻找,還有些許價值的東西都已經被拿走了,一時間手足無措,隻好坐在了床上。
他的眼中已經沒有了剛入雲夢時的意氣風發了,不同於懷才不遇的落魄書生,此時的他因為幾個月來忙於和堂弟一家的爭鬥,本就憔悴不堪,如今看來,也像是瀕臨崩潰的普通人罷了。
不過幸好,管兄留給他的東西還都帶在身上,書信,還有他要給家裏的銀兩,連那顆幽藍石頭也好端端的收著,睡覺也不敢離身,在他心中,這些都是管良要自己交給親人的東西。
對著雜亂的茅草屋,鮑樸之回過神站了起來,略一收拾,最終出門而去。
縱然我已一無所有,也要將管兄的遺願完成。
……
趙長明與江流宿於荒野,臨近大路。
篝火靜靜地燃燒著,趙長明在烤著抓來的野兔,江流在一旁枕著大石,閉目養神。
最近的日子,天下越來越不太平了。
士氣鼎盛的南軍竟然在五日之內便打破了嶺南的僵持局麵,十分迅速地攻占了嶺南王府,消息傳回天京,朝野震動。
與此同時,新封鎮南大將軍王雲甫已經南下,不日便攜淮南一帶的軍隊向南開拔,鎮壓叛亂。
總體而言,南方雖有動蕩,隻是叛軍麵對十倍於己的大齊軍隊,絕無可勝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