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誌士仁人皆有心定主而不惑於私者也,以是人而當死生之際,吾唯見其求無慚於心焉耳。”
“而於吾身何恤乎?”
“……”
“是其以吾心為重,而以吾身為輕,其慷慨激烈以為成仁之計者,固誌士之勇為,而亦仁人之優為也。”
“……”
“不錯,這篇文章讀著有些意思。”
“鯨卿,可見你在四書一道上的進益,經書兩道,你對於經書頗為擅長一些。”
“想來也是崇如的緣故。”
“近兩個月來,你在《論語》、《中庸》的進益也是突飛猛進,你天生就是讀書的。”
“不錯,這篇文章在我看來,已經很不錯了,書院裏,生員之列,做出來的文章可以超過你的寥寥無幾了。”
“眼下距離鄉試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還能更進一步。”
“鯨卿,不得懈怠!”
白石書院。
後方的僻靜之地,鮮有人至,那裏是……書院山長、主簿等人所住之地。
晴空在上,其間隱現陣陣說笑之音。
“山長,我會盡力的。”
秦鍾屈膝跪坐在蒲團上,看著麵前正在點評自己文章的山長,拱手深深一禮。
山長!
當年禮部重臣,亦是一代儒學宗師。
自童試結束歸於書院之後,原本自己想著時而請教一下就好了,畢竟自己是考鄉試,非會試。
書院裏有許多人都可以指點自己的。
倒是山長主動召見多次,是以,便是熟悉了。
五月份以來,往來這裏的次數就多了起來。
山長,年歲比青園先生大近十歲,如果願意,現在還可以在朝中繼續為官。
致仕之前,山長已經是國朝禮部尚書了,堪為重臣,禮部執掌科舉之事,山長的門生故吏更是遍布天下。
盧泰河!
這是山長之名!
字允升,號敬齋先生!
此刻,正手持一張字體工整規矩的卷子,不住品鑒,時而輕捋頷下灰白須發。
一襲蒼藍色的雲綾袍子,不為華美,多為舒心,隨意一根木簪束發,郎目深邃,眉分八字,蒼老之麵不住浮現笑意。
“凡是,盡力而為就可。”
“若是你能夠保持這個水準,再加上接下來的一個月,未必沒有機會。”
“再有幾日,當會再有一批江南書院的講義書籍到來,到時候你等也當受益。”
山長頷首。
盡力而為,說著簡單,實則全憑一心。
鯨卿這孩子……若是個頭而觀,還真非十一歲的少年人,年歲如此,對於經書道理的掌握已經很不錯了。
有舉人的水準。
然而,是否能中舉人,就不好說。
畢竟,每一年的名額就那麼些。
“是!”
秦鍾點點頭。
白石書院的強大師資力量愈發見識到了,先前林黛玉托林如海從江南為自己收集許多知名書院的內部講義、文章之類。
而今。
書院這裏同樣有類似的操作。
白石書院遍布天下的學員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送來不少書籍,江南一些書院同樣是重中之重。
甚至於都在山長這裏發現有相同的講義書籍。
而且,山長這裏的講義書籍數量更多。
“算你這篇文章做的還行,你可以回城了。”
“不過,要盡快歸來,書院這裏已經為你們報名了,切莫為城中之事牽動心神。”
山長放下手中的卷子,看著麵前的俊逸少年人,於他的事情知道許多,故而多有叮囑。
“山長放心!”
秦鍾再次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