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李氏開始掌家的時候就公開說過府裏的情況,那時就問題不斷。如今才短短不到一年時間賬目上竟然已經沒法看了,每月花銷實在太多,長此以往根本撐不了多久。林大人俸祿有限,家裏目前沒有其他額外收入,依仗的都是在江州攢下的豐厚家底。京城什麼都比江州貴一倍,每個院子裏的開銷也增加了不少。林大人平時書房用的都是好東西,林呈允每月開銷也很大,還有其他人幾乎隔段時間就添置新衣服新首飾。府裏下人雖然輕減了不少,可月例不減反增,總之就是外強中幹。看來婆婆私下自己貼補了了不少窟窿,趙氏一邊看著賬本西一邊皺眉頭。林楚也想過情況不樂觀,沒想到竟會如此慘不忍睹,庫房裏的東西除了之前皇上的賞賜,剩下的都是她們姐妹倆的聘禮,還有之前上京時帶的幾件貴重物品。也難怪林麓會跟母親鬧了,搞不好到時候真沒有嫁妝了。目前來看好的方麵就是賬上銀子還有一些,之前在江州帶不走得都換成銀票了。
當天下午趙氏就根據林楚的建議把賬目都擺到了台麵上。對於家裏的情況老夫人早就心知肚明,並沒有任何反應。林大人父子幾人一臉不可置信得看著李氏,林夢憂心忡忡,林麓怒不可遏,隻有林楚冷眼旁觀。李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林大人父子每月隻知道要錢,出去吃飯動不動就幾十兩甚至上百兩銀子。女兒們則愛買首飾衣服胭脂水粉,那裏不需要錢,他們根本不知道操持一個家的艱難。
眼看氣氛一時僵在那裏林楚開口提議,首先減少不必要的開銷,換季做衣服由原來的每人四套變成兩套。主子們每個月的例銀各減少三成,男人們平時除了必要應酬盡量都回家吃飯,女人們把平時穿不到用不上的衣服首飾整理一下,賣到崔玉城的典當行也能換不少銀子。另外最重要的是抓緊找門路增加額外收入,不能再坐吃山空。此話一出其他人瞬間炸毛,平時大手大腳慣了,手裏沒有錢該怎麼出去見人,肯定會被笑死。林呈允林呈允兄弟二人紛紛表示反對,林夢率先表示自己會照做,一會兒就讓人收拾東西。接著是老夫人也表示同意,林楚說她不需要吃穿用度還和以前一樣,老夫人卻說要一視同仁。李氏和林麓最後也同意了,林大人沉默許久最後說了一句先這麼辦吧其他的以後再說,就甩手離開了。回到屋裏林呈允就開始抱怨妻子不近人情,一當家就拿雞毛當令箭,淨幹得罪的人。見妻子沒有理會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把桌子上的茶具打翻在地。趙氏趕緊去看孩子有沒有被嚇到,這個男人本事不大脾氣不小,二十來歲依舊打著讀書的名號不諳世事。
林呈安也在李氏屋裏哭訴,他們書院都是世家子弟,要是太寒酸會被別人恥笑的。況且大家都是用上好的筆墨紙硯,穿的也是綾羅綢緞,平時都出手闊綽自己怎麼可能低人一等呢。李氏自然心疼小兒子,一直安慰他不會讓人被人瞧不起,哪怕自己省吃儉用也不會讓他受一丁點委屈。林夢和林麓住在同一個院子裏,一回去林麓就跟著姐姐進了屋。林夢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不整理不知道,原來居然有這麼多用不著的東西。很多衣服就穿過幾次,還有不少首飾都沒有戴過,確實有點鋪張浪費。林麓處心積慮的說道:“四姐,將來你嫁給三皇子這些東西自然是看不上了,可我不一樣啊說不定將來連像樣的嫁妝都沒有。賣東西換銀子,你們誰愛賣誰賣,反正我是不會拿出來的。”說完氣呼呼的離開了。林夢無奈的搖了搖頭,以前她們過得太順遂了,不知人間疾苦,更不懂得勤儉持家。之前宮裏就派人來調教她了,除了基本的皇家禮儀還有就是教她學會看賬本,操持家務,當一個合格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