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衛農看到幾十個鬼子端著槍向這邊衝來,再看到鬼子的擲彈筒如雨點般打來,他的臉色就漸漸凝重了。
果然,聽到頭上不斷傳來如雷的爆炸聲,一班的好幾個新入伍的戰士,臉色就慢慢變白了,其中還有一個小戰士,竟然嚇得躲在戰壕裏,根本不敢站起來。
彭衛農端起手裏的槍,將一個跑在前麵的鬼子放倒,然後跑到那個小戰士麵前,急急地喝道:“快起來,鬼子上來了。”
說完,他一把抓起那個小戰士,將他按著趴在戰壕邊,同時指揮全班,頂著四周被鬼子的擲彈筒炮彈炸下的土石,頑強地開槍射擊。
不過,打了不到半個小時,那些皇協軍,就被衝上來的鬼子粗暴地驅趕著,如潮水般向關口湧來,小石手裏的輕機槍,很快就打完了兩個彈夾,就在他換第三個彈夾的時候,鬼子的炮彈打了過來,在他身邊陡然爆炸,小石就像斷線的風箏,飄然飛起,然後緩緩落下。
他手裏的那挺輕機槍,也在空中完成了不規則的解體。
彭衛農看到這一幕,頓時心如刀割,他拉動槍栓,連開兩槍,將兩個衝在前麵的皇協軍擊倒後,幾步跑過去,扶起小石,卻見他的一條大腿早已不知去向,斷口處血肉模糊,小石看到彭衛農,努力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然後將頭一歪,倒在彭衛農的懷裏。
“小石!”彭衛農悲憤地叫了一聲,抓起步槍,一拉槍栓,朝著越來越近的鬼子和皇協軍拚命射擊。
“班長,我沒子彈了。”一個戰士跑了過來。
“班長,我也沒子彈了。”另一個戰士也跟著跑過來。
彭衛農一看,他一個班竟然隻剩下五人了,不由慘然一笑,說道:“兄弟們,上刺刀,跟小鬼子拚了。”
就在彭衛農準備帶著他的五個兄弟,向衝上來的敵人撲去的時候,排長在後麵傳來命令,讓他立即撤退。
彭衛農恨恨地把最後一顆手榴彈扔了出去,然後迅速帶著一班剩餘的戰士,沿著預先挖好的交通溝,向後麵跑去。
退到峽穀裏麵後,前來迎接的排長,立即指揮戰士,將交通溝炸掉。
不過,在穀野不計傷亡的凶狠攻擊下,薑連傑的一連一排,不得不邊打邊撤,退到了峽穀的中段。
這裏,有預先構築的第一道主陣地,華繼勇親自帶著兩個排的戰士,守在這裏。
藤條指揮部隊,衝進峽穀之後,禁不住心驚肉跳,這峽穀真是易守難攻啊,隻是這短短的兩百多米的距離,就填進了一百多個皇協軍和三十多個大日本士兵的性命,而前麵**的火力,這時也陡然變得強大起來,單是輕機槍,就出現了四挺,其中還有一挺馬克沁機槍,像奪命的鐮刀,來回收割著大日本皇軍高貴的性命。
而這挺重機槍的位置,卻是十分刁鑽,上麵是兩個巨大的岩石,除非將炮彈正正的射入洞口,否則就算再多的炮彈,對它也是無計於事。
在這挺重機槍的下麵,至少躺下了三四十個皇協軍和大日本皇軍的性命,藤條對它早就狠得牙關緊咬。
如果不是這挺重機槍的支持,他的中隊,早就衝過了這個峽穀。
不過,藤條除了集中手裏的迫擊炮和擲彈筒,對這挺頭疼的重機槍進行火力壓製外,他一時之間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寄希望於這重機槍換槍管的時機了。
藤條在心裏默算著時機,看看這挺重機槍,應該到換槍管的時候了,他立即抽出指揮刀,怒喝一聲殺格格,命令所有的皇協軍和日軍,悍不畏死地發起了絕死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