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小香院,馬劍峰的書房內。
夏小月端了三杯茶,放在一邊的茶幾上後,微欠了一下身子,然後悄然退出。
“老同學,請喝茶。”馬劍峰端起茶杯,向柳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優雅地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
柳成沉穩如山,喝了一口茶後,看到馬劍峰並沒有讓胡武回避的意思,就笑著說道:“馬將軍,我從南邊一路走來,看到不少災民四處流浪,唯有進了你們新三旅的防區後,老百姓大多安居樂業,看來,你們這裏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啊。”
“柳老板,你不知道,我們旅座早在一年前,就在做著應對這次特大旱災的準備,暗中屯集了一部分糧食,再加上在旱情初顯的時候,旅座主動減免了地方上的部分糧食供應,同時又通過政府,要求各地的地主,按照標準減免佃戶的租子。通過這一係列措施,我們太康才算沒有出現大麵積死人的情況。”不待馬劍峰說話,胡武搶著在一邊解釋道。
“什麼?提前一年多就在準備?”柳成不由一愣,有些好奇地望向馬劍峰。
馬劍峰沒想到胡武連這樣機密的事,也向柳成透露,當下瞪了胡武一眼,然後說道:“老同學,不滿你說,自從到了豫東以後,胡武為我找來不少縣誌之類,我認真看了豫東的曆史,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就是每次黃河改道後,都會在幾年之內,出現自然災害,不是旱災,就是水災,所以,為了防範於未然,我暗中吩咐胡參謀,做了一些準備。”
馬劍峰可不敢說是因為自己來自未來,所以知道在四二年的時候,河南要發生特大的旱災,他想了半天,最後找了一個勉強能夠應付的理由。
三人感歎了一會這大災給老百姓帶來的痛苦,隨後就把話題轉到了重要的話題上。
柳成看了一眼胡武,低聲對馬劍峰說道:“馬將軍,這次我從南方回來,聽到一些關於你們新三旅的消息,不知當講不當講?”
胡武一見情景,立即知道兩人要談的事,屬於高度絕密,當下站起來望著馬劍峰和柳成說道:“旅座,柳老板,我去看看廚房準備得如何,你們慢慢談。”
馬劍峰淡然點了點頭,說道:“也好,你去看看吧。”
胡武走後,柳成的臉色凝重,望著馬劍峰道:“馬將軍,我得到可靠消息,這次國民政府首批美式裝備的整編師,沒有你們新三旅。聽說上麵對你們新三旅以及你的使用,頗有一番爭議,有人提出將新三旅編為暫二十師,由你任師長,同時將你們新三旅調往萬縣一帶整編。”
“什麼?調回四川整編?”馬劍峰聽到這話,頓時臉色一變。
他在太康一帶經營了近兩年,對這片土地產生了極深厚的感情,如果上麵真的將他的部隊調離,說句內心話,他還真的舍不得。
“嗯,這事極有可能。對了,國民政府的遠征軍在緬北受到重挫,損失慘重,一部好不容易翻越野人山撤回了國內,一部撤到了印度,滇緬公路被截斷,大批美國援助的物資,隻能靠飛虎隊空運昆明。你部如果調回四川整編,以後將會被投向哪裏,還是一個未知數呢。”柳成用不快不慢的語氣說道。
來自後世的馬劍峰,知道中共在國民政府的國防部高層,也有自己的人。共產黨在秘密戰線上的成就,比起國民黨的軍統中統來,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柳成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那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過,對於新三旅的出路,馬劍峰確實有幾分擔憂。
“老同學,家裏有什麼考慮啊。”馬劍峰沉思了片刻,鄭重問道。
“家裏讓我轉告你,一切順其自然,以保護好自己為重。”
“我知道了。”聽了柳成的話後,馬劍峰心裏慢慢平靜下來。
兩人談了幾句後,柳成談到華北的抗日根據地,也受到了旱災的影響,糧食和物資十分匱乏,就是延安的中央領導,其生活也十分艱苦。
馬劍峰聽到這話,眉頭皺了一下,說道:“老同學,這樣吧,我手裏還有一些金條,就托你帶給家裏吧。”
“好的。”柳成也沒有客氣,在他的心裏,認為馬劍峰就算手裏有金條,也不過幾根十來根而已。
誰知第二天他臨離開太康時,馬劍峰卻讓人悄悄送來一箱金條,他打開一看,竟然有三百根之多,他當時不由下了一跳。
送走柳成後,馬劍峰將整個防區的災民救濟和生產自救的事,全扔給了地方政府,同時將宋副旅長也從軍墾隊調了回來,帶著部隊抓緊時間進行強化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