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請王爺、王妃上座,草民在下首也隨時可以侍候二位貴人。”
劉樉推辭道:“宋善人客氣了,本王突然造訪已是於心不安,按理說本王是客,宋善人才是主,怎能主次顛倒。”
宋善人一臉惶恐道:“王爺折煞草民了,王爺、王妃非尋常之客,怎能以常規待客之道,二位實乃貴客,自然是要尊貴對待。”
馮婷打趣道:“宋善人不愧是做慣生意的人,什麼人什麼對待,對於人情往來,宋善人可謂是駕輕就熟啊,我們也是人,與尋常百姓無異,怎能說我二人尊貴呢?”
劉樉暗自偷笑,心道:這婷兒嘴上可真是不饒人,看似隨意的一句玩笑話,實際上直戳宋懷仁的心口,暗指此人趨炎附勢,實在是個攀龍附鳳之人,這“勢利眼”的名號可是穩穩坐實了。
宋懷仁心裏竄出一股火氣,可麵上依舊四平八穩,畢竟是見慣場麵之人,這點城府還是有的,即便心裏憋著天大的怒氣,在外人麵前,依舊保持平靜謙和之態。
換做常人這般奚落於自己,隻怕這人就不可能再在雲和出現了,因為這個人已經和這個世界做告別了,但是對馮婷這樣的心思也是動了,隻不過是一念之間而已。
宋懷仁麵帶微笑道:“王妃這是罵草民呢,草民知錯,多謝王妃指點迷津,讓草民知道自身的不足,草民聞過即改。”
劉樉沒有到主位上坐,依禮和馮婷並肩坐在下首的位置,宋懷仁輕呼一聲“上茶。”
幾個衣著打扮精致的少女從麵外依次走進來,幾個少女看年紀也不過16歲左右,如含苞待放,雨後春筍的樣子,個個眉眼秀氣,卻不嫵媚,身段如回風拂柳般纖細。
放下茶盞幾人紛紛站在眾人身後,劉樉並沒有將這幾個女子放在眼裏,隻是當做尋常丫鬟是了,端起茶盞仔細品嚐一番。
高聲讚歎道:“好茶,好用具,唯有首富之家才能有如此好物,本王在京之時,在宮內也不曾喝到過這等好茶。”
“看起來宋善人這是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了,我等這是沾了王爺的光,下官以茶代酒敬王爺一杯。”
李叔伯這時插了句話,頗有讓宋懷仁下不來台的意思,宋懷仁眼中怒氣升騰,環視眾人,隻是眨眼即逝,繼續換上那副謙卑的神態。
“李大人玩笑了,這茶也是一位在外行商的老友相贈,隻是草民生來就不懂這些奇淫巧計,所以對此物也是沒有放在心上,今日王爺、王妃駕臨,草民不敢怠慢,特此拿出此茶供幾位享用。”
“生怕招呼不周,以免丟了李大人的麵子,隻要王爺覺得好,草民這心裏可真是倍感安慰,多謝王爺賞光!”
劉樉放下茶盞,笑吟吟道:“宋善人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想必宋善人對於本王的事跡,也是有所耳聞,本王是軍營裏長大的王爺,對於這些東西也是粗通皮毛而已,前些日子,聖上送給我一幅畫,說是名家手筆。”
“但在本王看來,這畫和平常看到的沒有什麼不同之處,為此在聖上麵前可是丟盡了臉,但本王不以此事為恥,大丈夫當行建功立業之事,承天地德治教化之本,能夠恩養百姓,使百姓能夠安居樂業,這便是本王畢生夙願。”
宋懷仁躬身道:“王爺乃皇儲皎者,自然與尋常皇子大有不同,王爺體聖心,行仁義,治下之民無不感念王爺的恩德,黃宇周天有幾人能與王爺比肩。”
劉樉欣慰點了點頭,看前麵鋪墊也差不多了,也該切入正題了。
“宋善人本王冒昧來此,有一事是要向善人請教,還請善人不吝賜教。”
宋懷仁顫抖起身,顫顫巍巍走到劉樉麵前,低聲道:“王爺這般說,當真是折小人陽壽,有什麼事,王爺隻需呼喚一聲,草民隨時都能親身趕到縣衙,為王爺答疑解惑,王爺這般親身來此,草民就是累前世福緣,也是擋不住的。”
“哪有你說的這般嚴重,本王不過親自登門求教而已,你未免扯得太遠了,還請宋善人回座細談,這個樣子,你叫本王如何開口。”
宋懷仁滿口答應回到位置上,身子前傾,將腦袋偏向劉樉,側耳傾聽,這副恭敬樣子,實在讓人瞠目結舌。
劉樉看著宋懷仁滑稽的動作,強壓笑意,“本王前日在縣衙,看到兩個人,這兩人說是與宋善人有著非比尋常的交情,隻是這兩人行事不正,已被李知縣當場格殺,但不知宋善人可認得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