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劉勝身旁的掌印太監扯著尖銳嗓子喊道,這聲音對於滿朝文武來說已經是非常熟悉的,自打太子薨逝,皇長孫被冊封為皇位繼承人,劉勝便在這群大臣麵前玩起了不理朝政的樣子。
每日裝成一副病怏怏的狀態,李延齡這時出班奏道:“啟奏聖上,老臣有一本,請聖上允準。”
劉勝有氣無力說了句“。
“念。”
“臣遵旨,近日京師謠言四起,說是聖上不修德業,與自己的兒媳廝混一起,如此喪倫之事,實乃亡國之兆也。”
一旁的文武全都捏了一把汗,心道就說你李延齡深得聖上寵幸,可這也有點是要作死的節奏啊,都已經是土快埋到脖子的人了,怎麼還能如此說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怎麼沒了分寸。
不過這也就是心裏想一想,再說這件事和自己也沒有什麼關係,幾乎所有人都是抱著看白戲的心態,再說誰不想看著對方倒黴,自己能夠再進一步。
但是劉勝的態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不冷不淡說道:“哦!還有這等事,真是這幫說書人嘴,最是能胡編亂造了,想來他們也不過就是為了養家糊口,朕登此大位,首要就是能夠讓百姓吃上飯。”
“這些人此舉雖說有些不妥,但是能夠編排朕得了糊口錢,那也說明這些人是有些本事的,既然吃飽飯了,那這些人就不會在如此編排朕了,那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以後誰也不許提起。”
說完又閉上了眼睛,李延齡沒想到本還以為能夠激出怒火,但劉勝這手四兩撥千斤隨手一撥,就這麼輕描淡寫過去了,而且不留痕跡。
李延齡跪在地上良久,不知該繼續說些什麼好,這時一旁的胡榮走到李延齡身旁,俯下身子欲將李延齡攙扶起來,李延齡一見胡榮便氣不打一處來,可眼下自己可是在金鑾殿上。
這裏又豈是自己能夠撒野的地方,李延齡見胡榮已經將手伸了出來,若是自己一把將其手臂打開,胡榮還是能夠得利的,到時候在外人的嘴裏,自己就是一個刻薄寡恩之人,胡榮好意攙扶,自己卻不識抬舉。
李延齡布滿皺紋的臉上此時依舊保持著和善的笑容,笑道:“老了,不中用了,就連起身都要別人攙扶,趕明真是要告老還鄉了,多謝胡相。”
胡榮說道:“李相說的哪裏話,當初聖上平定天下,問鼎中原之時,李相可是出力頗多,李相一生憂國憂民,早已將這副軀體置於腦後了。”
兩個柱國大臣看似尋常的一番說笑,實際上卻是好一番力鬥,李延齡在胡榮的攙扶下回到自己的位置。
劉勝閉目之時,一直靜靜聆聽下麵兩人的對話,有些慵懶道:“人老不以筋骨為能,朕最近也是感到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啊,諸位愛卿,哪個能替朕坐幾天這個龍庭啊,也好讓朕出去活動活動筋骨。”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鴉雀無聲,所有人倒吸口冷氣,誰都知道,眼前這位君主可不是個好相與的,殺人往往就在談笑間,更何況今日一反常態說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