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站在一處胡同前,怔怔的望著眼前的一切。還記得那天自己和樊佳潔、黃延易就是在這裏和陳雙雙分別的。
四人一起玩耍的情形還曆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一樣。
他從來沒有去過陳雙雙的家裏,隻知道或許在胡同盡頭的某一處,想必離得不遠,也隻好一邊走一邊打聽了。
王大力走進胡同,胡同左右都是高樓,擋住了大部分的光線,所以裏麵有些陰暗。
等走了一段距離,旁邊的建築逐漸低矮,到後麵變得越來越荒涼,低矮的平房稀疏而又毫無規則的分散在各處,顯得有些淩亂。
“原來這裏還有一處城中村。”
王大力看著坑窪的道路,飛揚的塵土、老舊的房屋心中想道。
雖然他在附近當保安有段時日,但這裏的城中村他卻不知道。
看最外層是高樓大廈,沒想到裏麵卻有這麼一處地方。想必是當初規劃隻圈到了外圍,裏麵的居民也隻有這麼生活了。
周圍沒有高樓大廈到顯得地方寬闊了許多,有一群孩子正在荒涼的土地上踢足球。一個個歡聲笑語,沒有一點生活苦悶的樣子。
“小朋友,你知不知道陳雙雙家在哪裏?”
王大力靠近一個在一旁休息的男孩問道。
“陳雙雙,你說的是那個沒媽的小孩?”
王大力一窒:“沒媽的小孩?”
“對啊。”
“她家在哪裏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們不和沒媽的孩子玩。你再往前走走,前麵有大人。”小男孩說完不再理他了。
王大力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正好碰到了個一頭卷發的中年婦女迎麵走來。
“你好,請問你知道陳雙雙的家在哪裏嗎?”
“你是誰?”中年婦女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我是她的叔叔。”
“叔叔?我怎麼不知道她家還有個什麼叔叔?”
王大力又趕忙解釋,將自己在附近當保安認識小女孩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我好久沒見到她了,想來看看她。”
中年婦女表情這才放鬆了下來,隨即歎了口氣:“唉,你來晚了,雙雙已經沒了。”
“什麼!?”
“也難怪你不知道,也就是十天前的事。說起來小女孩也可憐,孤零零一個人躺在家裏沒了。”
“她的爸媽呢?”
“她爸在她小的時候就得病死了,她媽在她兩歲的時候外出打工就再也沒回來。家裏隻剩下她奶奶了。
她娘倆相依為命,雖然苦點,總算有點念想。但雙雙也是命苦,沒兩年奶奶也沒了。隻剩她一個小孩子了,這下徹底成了孤兒了。”
“她一個人怎麼生活?沒有人把她送到福利院嗎?”
“嘿,誰管你這個。再說了送到福利院還不如在這裏呢。好歹大家一個村的,多少有點感情。大家看她可憐,輪著照顧。雙雙可以說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中年婦女一邊領著王大力朝陳雙雙的家走去,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小女孩的曾經。
“......那群小孩子也不懂事,老是嘲笑雙雙是沒媽的孩子。從哪以後雙雙再也不提及自己的爸媽了。性子也變得有點孤僻,總喜歡一個人待著。”
“前麵就是她家了......還好發現的早,要是再晚幾天......她沒了家人,還是大家一起送了她一程。你也知道城市裏的墓地有多貴,大家實在是拿不出錢,就把骨灰放在她家中了......”
“你進去看她吧,我看不得這些,總容易觸景生情。她家裏雖然沒什麼東西,但走的時候也別忘了帶上門。”
中年婦女將王大力帶到陳雙雙家門口,就自顧自的走了。
陳雙雙的家孤零零的立在地上,和周圍的鄰裏有些距離。這個村裏緊挨著的房子並不多。
房子看著有些老舊,連牆都有些斑駁了。四周久未清理長出了雜草,襯的房子有些荒涼。
“吱呀——”
王大力輕輕的推開門,門軸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隨著門的打開,一股沉悶而又潮濕的氣息撲了而來。
房間內有些昏暗,仿佛外麵的陽光也不願進來。
“這就是雙雙的家嗎?”
房間不大,對門的是堂屋,擺放了一張桌子,上麵落滿了灰塵,左右是耳房,作為睡覺的地方。
東間久未居住,床上擺滿了東西。西間內放著一張小床,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連衣服都被疊好收進角落的老式櫃子內,整個房間收拾的很整潔。
隻不過長時間沒人居住,所有的東西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陳雙雙的骨灰盒被擺放在西間的桌子上,也許是怕開門便看到這種東西有些嚇人,所以才沒有擺在堂屋而放在這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