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程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精神過分緊張,狀況越來越不對,高三那一年,就一直沒有到學校,休假在家,自己準備考試。魏靜和楊馳經常過來問一問他的情況,他情緒很糟,不願意他們多待,他們也清楚,就會把帶來的學習資料帶給他,說幾句話,連門都不進,就走了。
期間官俏人勸了他無數次,讓他接受治療。他不但不聽,還因此和她吵了一架。官俏人就沒再提過這事,見他一天比一天消瘦,隔三差五的回來做幾頓飯,怕蔣明程心裏不舒服,就不多說什麼離開。
蔣午和蔣故同接二連三的想要他回家住,他卻一個一個的拒絕了。
韓哲他們幾個想來看一看他,他卻說,“死了再來,不然別出現。”幾人隻好作罷這想法。
“他這樣多久了?”錦湫看著徐清星問。
徐清星跪在地上收拾他身邊的狼藉,還重新包紮他的傷口,“一直這樣,隻是越來越嚴重了。”
他沒有意識,身體隨意被擺弄,徐清星動作很慢,生怕弄疼了他。
徐清星撐著牆壁把他攬到懷裏,錦湫搭了把手,兩人把他帶到了臥室安頓好。
徐清星很熟練的幫他換好了衣服,錦湫在一旁看的很心疼,“他知道嗎?”
他知道是你在照顧他嗎?
他知道每次他這樣是你在他身邊哭著看著他嗎?
他的臉上多了幾分苦澀的笑容,“他能不知道嗎?”
徐清星望著那張蒼白的臉,眼底染著紅,語氣有些哀怨,“他就是在懲罰我。”
他就是在說,無論對他怎麼好,他還是要踐踏這副身體,讓徐清星看看,他珍惜的東西,在自己眼裏什麼都不是。
一月的風吹的很涼,外頭是一片冰天雪地,和屋子裏的暖氣衝著,鋒芒在玄關顯的更加明顯。
“沒有什麼辦法嗎?”錦湫心口生疼。
“高考完會好一點吧。”徐清星有些無力的說。
他也不知道有什麼辦法,他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蔣明程不要這麼對待自己。
“走吧,”徐清星穿上了外套,對錦湫說,“他要是醒過來,發現我在,會生氣的。”
錦湫低低的罵了一句娘,“你這樣什麼時候是個頭?”
“畢業了,可能會好一點吧。”徐清星輕輕的關上門,語氣很輕。
“他之前見到你了嗎?”錦湫問。
徐清星嗯了一聲。
看神情,不太想回憶起那晚。
剛下過雨的天氣,有些陰沉,蔣明程雙目無神的看著地麵,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床位有個在掃地的影子,他抬眸的瞬間,和那身影對視了。
隻有那麼片刻,蔣明程的眼神很驚喜,可是下一秒,他冷冷的說,“你為什麼在這兒?”
還沒等徐清星說什麼,他的話又像冰渣子一樣落在空氣裏,“出去。”
徐清星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就聽他說,“你憑什麼要這麼對我?你覺得我會感激你嗎?我不需要你的任何關心,你走。”
徐清星還沒做出反應,蔣明程就從枕頭下邊拿出一把剪刀,對著自己剛包紮好的傷口重重的劃了一道,鮮血流在白色的床單上,他看的心生疼,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我走!你把剪刀放下,我立馬就走!”
蔣明程想在劃一次,徐清星大喊,“我走!你別劃!”
他的動作頓了頓,徐清星呼出一口氣,泄了氣似的,“我走。”
徐清星太害怕他受傷了,生怕那剪刀在伸個幾厘米,他本就血肉淋淋的手臂,隻剩下個森森白骨了。
“跟三哥說過了嗎?”錦湫又問。
“說過了,三哥說要服藥,”徐清星點頭,“小姨說他不願意吃藥。”
錦湫看著他,心情很複雜,“你每天都去……就不怕他傷到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