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到床底的小孩兒竟然出奇安靜,不哭也不鬧,反而床上的嬰兒哭的極其凶猛。

嬤嬤提著籃子走進房間,從女人手裏拿過孩子。

“秀兒,別怪娘娘,你安心在這兒待著吧!”

嬤嬤拿走孩子後,暗衛也隨即離開,留下女人在冰冷的房間裏自生自滅。

女人艱難的從床底將孩子撈起,眼眶紅紅。

“你千萬不敢不敢哭,娘讓你去一個高興的地方活著,不要在這裏呆著了。女人抱起孩子,顫顫巍巍的將孩子放入食盒中。

外麵的雨下得極大,一個送飯的小姑娘跑進房間,放下手中的食盒,走到女人身邊。

“你把這個拿出宮去,按我說的地址,一定要平安送過去。”女人嘴唇幹裂,而且發白,從她嘴裏蹦出幾個字難上加難。

“好,秀兒姐,我一定送到!”小姑娘輕輕說著話,害怕被旁人聽清。

聽到小姑娘答應自己後,秀兒像是泄了氣的球,毫無力氣的躺在床上,閉上了眼。

小姑娘拿著食盒離開,巨大的雷聲轟鳴,嬰兒安安靜靜躺在食盒中,不鬧不叫。

小姑娘趁著宮內西河河道沒關,小姑娘拿著食盒,從西河道遊出宮外。她冒雨坐上一輛牛車,拉到一位農夫的住處,而這個農夫就是夏藍桉的父親。

小姑娘將嬰兒交給農夫後,離開了。

農夫抱著嬰兒,走回茅草屋。

“霜兒,我們把這個孩子養大吧!”霜兒是農夫的妻子,是夏藍桉的娘。

“怎麼養?我們沒錢交租,剛把生下的兒子買了!現在要養個不知道誰的野種?我不養!”霜兒撇開臉再也不看農夫。

“她是我妹妹的孩子,我妹妹平常挺照顧咱們,就收養下吧!把她當兒子養!當成咱們的孩子,好不好?”農夫在霜兒耳邊輕輕說。

“我奶水不夠,養不起的,咱們養不起的,你靠那租來的幾畝地過活,我們連飯都吃不起,怎麼養孩子?”

霜兒是個心軟的女人,夏藍桉深有體會,兒時有饑餓小狗走到家裏,母親總是嘴上罵罵,可還是從掛在房梁上的籃子裏摸索出幹癟的窩窩頭掰一半給小狗。

到了晚上吃飯,母親總是少吃半塊窩頭,因為她把她的一半窩頭給了小狗。

在農夫的軟磨硬泡下,霜兒還是收留了嬰兒。

慢慢的嬰兒長大,雖然生活艱苦,但是父親扛起一片天,白天給別人當跑腿,晚上在地裏除草,沒有讓家中的人餓著。

直到夏藍桉十歲那年,母親得了重病,她的病將家底掏空,父親也瘦了一大圈。

正好趕上宮中買婢女,夏藍桉跑到報名處報道說:“家中父親願意將她賣給宮中當婢女。”

回去後夏藍桉收拾了鞋子,看向坐在母親床邊的父親悄悄離開了家。

直到十兩銀子送到家中時父親才知道,女兒被賣到宮裏了。父親拿著銀子跪在地上朝著天空默默流下了眼淚。

“我娘不是我娘!”夏藍桉不可置信的看著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