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教室裏，書聲琅琅，鏗鏘有力。
而唯獨隻有一個同學，趴在課桌上熟睡，竟然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叩叩叩！！”
依舊沒反應。
“叩！叩！叩！”
課桌被叩擊的聲音明顯加重。
顧塵南雙眼緊閉，眉頭緊鎖，卻清楚的感覺到意識緩緩回歸。
心口處，傳來陣陣疼痛，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混亂的腦海中，出現的全是慕念北渾身帶血的模樣。
緊蹙的眉頭，沒有半點舒展，身體微微顫抖，額頭上布滿了汗水。
“顧塵南同學，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顧塵南聽到了聲音，也感受到有人在晃動他的胳膊。
教室裏的朗讀聲逐漸平息，都朝著顧塵南的方向望了過來。
顧塵南覺得這個聲音熟悉又陌生，好似好久沒聽到了，好像是記憶中高中班主任老路的聲音，他意識到這一點，掙紮著把眼睛睜開。
雙目渙散，人影重重。
用力的眨巴了幾下，才漸漸有了聚焦。
眼前的人，麵容清秀，眼睛水靈，很難看出是一個已經是三十出頭的老阿姨。
外貌確實看起來跟剛畢業的女大學生沒兩樣，實際上，卻是一個脾氣古怪，異常嚴肅，跟體育老師搶課的時候，很是理直氣壯，毒舌又難搞的高中女教師。
她就是顧塵南高中三年的班主任，兼國文老師，路文歡。
同學們表麵上都會親切的喚她一聲“老路”，這個稱呼也是路文歡強行讓自己學生這樣稱呼她，理由是想跟學生們拉近點距離。
但是私底下，同學們都叫她“老巫婆”。
原因也很簡單，路文歡太毒舌了，專挑在別人的傷口上再紮一根刺。
路文歡原本想調侃一下年級第一的大學霸，但當看到顧塵南這副病態模樣，神色一下子緊張起來。
“送你去醫務室吧？”
“不用。”
顧塵南雙手捂著心口，木訥的搖了搖頭。
“你確定？”
顧塵南又木偶般的點了點頭。
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不似剛才那麼慘白。
“你在我課上睡覺也就算了，還做噩夢把自己嚇成這樣。”
路文歡見顧塵南臉色好轉，一向毒舌的她，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但卻並沒有以往那麼的‘毒舌’。
“哈哈哈———”
學生們也跟著哄笑起來。
“去，洗把臉清醒清醒，一大早第一節課就給我睡覺。”
路文歡轉身往講台走去。
“老路怎麼能別樣對待啊？”
“就是啊，上次學習委員不小心丟個盹，都被說的狗血淋頭.....”
“可不是嘛.......”
“............”
下麵個別女生，輕聲細語的說著悄悄話。
話裏話外都表示不服氣，怪老路沒有一視同仁。
路文歡麵無表情的沉著個臉，直接用手掌拍在講桌上，嘭嘭嘭的聲音響起，教室裏瞬間安靜下來。
“其他同學，安靜上課，別在嘰嘰喳喳了。”
準備打開課本，見學生們那不服的目光。
“不服氣？不服氣的話，你們都給我考進年級前五十，也不說你們都能像顧塵南一樣，每次考年級第一了。能進前五十，我都能把你們給供著。”
“想想你們上學期末的那點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