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累了,白羽蝶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頭枕在蒲團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見她躺著不動,顏盡從高處輕輕落下,無聲無息地走進了祠堂,他警惕地環顧著祠堂。
目光又很快落在了她所在的方向,看著她散在地上的烏黑發絲猶如黛色的絲綢一般在祠堂的燭火下散發著油潤的光澤。
白羽蝶以為天亮之前沒人會來祠堂,躺下後她也沒多管自己的裙邊,任由它不規則地掀著,露出了光潔的小腿。
顏盡瞥了一眼那抹刺眼的白,蹲下給她拉好裙邊,小心翼翼地不敢和她有肌膚的接觸。
她一個大小姐怎會如此不得體?
不過想到她在不老泉那裏對他做的事,祠堂裏的一切又不算什麼了。
“想,想……炸雞。”白羽蝶嘴裏呢喃著,“媽媽……”她似乎是在做夢。
顏盡就蹲著觀察白羽蝶的睡顏,看著她白裏透紅的臉頰以及濕潤飽滿一張一合的殷紅嘴唇,她這是在念咒語?
良久,白羽蝶依舊沉睡著,整個祠堂隻有她均勻又酣甜的呼吸聲。
顏盡確信了,她真的隻是睡著了而已。
突然,她的身體一下子蜷得更緊了一些,似乎是感覺到了一些涼意。
顏盡回首望向了供桌上的桌布,將它一下扯了下來,速度之快,供桌上的東西都還在原位。
……
窗外的鳥叫聲將白羽蝶吵醒,她翻了個身,酸疼的腰背讓她痛得睡意全無,她掙紮著支起上身,掀起蓋在自己身上的紅色桌布。微愣,她什麼時候拿下了這個桌布?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環顧四周,這裏是白家祠堂,她依舊在這個古代的世界裏,看著仍然空無一人的祠堂,她趕緊站了起來,將桌布歸位,她覺得拿桌布蓋一蓋也無所謂,但被大夫人看到肯定免不了一頓罵。
白羽蝶抬起雙手,伸了個懶腰,又是新的一天呢。她愜意地走到蒲團邊將它擺正位置,然後慢慢地跪在上麵,邊跪邊打理著頭發。
沒一會兒,鄭嬤嬤來到了祠堂,看白羽蝶居然還端正地跪著,焦急地喊道:“小姐,您怎麼還跪著?”
白羽蝶回首朝鄭嬤嬤一笑:“早上好呀,鄭嬤嬤。”
“好什麼呀,趕緊去給大夫人請安吧。”鄭嬤嬤來到白羽蝶身旁伸手抱住她纖弱的胳膊,“小姐,慢點起來。”
“嬤嬤,你知道不老泉在哪裏嗎?”白羽蝶知道鄭嬤嬤的心地好,不會做通風報信的事。
鄭嬤嬤驚訝道:“您問這做什麼?”
“我想著,再去看看那裏說不定能想起些什麼,說不定失去的記憶就回來了。”白羽蝶隻是想去看看那個不老泉,也許她能夠再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想回去的心思瞬間發了芽。
“那可是深山老林啊,北門出去都沒什麼人,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還是別去了,不然大夫人又要罰你了。”鄭嬤嬤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小姐,您也別嫌嬤嬤多嘴,陸二這個婚事很多人都盯著呢,你看今天大夫人的姐姐就帶著自己的女兒來白府暫住幾日,說是來探望大夫人,但大家都知道她們想幹什麼。”
“那也就是我的表姐?”白羽蝶都還沒適應白家這些姐妹,又冒出來一個表姐,古代的親戚真多啊。
這陸二怎麼這麼吃香啊,根本就沒見到人就有那麼多姑娘爭先恐後地要在他麵前晃,萬一長得奇醜無比,還大男子主義呢?白羽蝶可受不了這樣的男人。
白羽蝶跟在鄭嬤嬤的身後,唾棄了無數遍封建社會對女性的殘害,就把她們困在那一個個小格子裏鬥,男人就是她們的天,男人的一言一語都牽動著她們,或喜或悲,背叛了男人叫不守婦德萬人唾棄,男人背叛了她們叫開枝散葉,家族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