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大師麵朝顏盡的後背,肩後赫然有一處燙傷,這是大火留下的痕跡,雖不大但也紮眼。
“水都引走了,傷之後會淡下去。”裘大師收起藥膏,歎了口氣,雖然男人留疤很正常,但他白皙無瑕的背部突然有這麼一個傷痕著實讓人惋惜。
顏盡整理著衣裝對留疤的事並不在意。
“男人!有些傷疤很正常,你想那些打仗的哪個沒傷疤,這是男人的功勳!”遊鴻堂仍舊躺在床上,手和一條腿都被木板綁著。
顏盡瞥了一眼重傷的遊鴻堂:“莽夫。”
“誒?臭小子你什麼意思?”遊鴻堂剛動一下就疼得齜牙咧嘴。
裘大師收起藥箱:“顏盡沒有說錯,這事是你魯莽了。”
遊鴻堂內心也自責不已,因為他的短視害了一眾虎賁兄弟。
“但剿匪的事也算是完成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複命?”裘大師合上藥箱的蓋子。
“明日或者後日。”遊鴻堂垂下眼眸,沒了方才的氣焰,“顏盡得跟著一起回去。”
顏盡回首,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看來他還是接受了國公府的任務,盡早帶回顏盡。
裘大師望了顏盡一眼:“也是,出來夠久了,是得回去了。”
……
白羽蝶躺在貴妃榻上,端詳著陸寅給的玉佩,這算是信物嗎?明明就是他強塞給自己的。
她握在手裏有一股想摔了的衝動,但真這麼做了,恐怕陸寅不會善罷甘休。
陰險的男人!
白羽蝶最不擅長對付的這種,不知道他會對她對白家做出什麼事來,這樣的未知讓她有些束手束腳。
她緩緩將玉佩放在一旁的茶幾上,並不想隨身攜帶。
遂而抬頭望天,不知顏盡他是否受傷,想到他那張冷臉,白羽蝶就不忍再細想。那股子別扭的怯意又浮了上來。
讓吟秋送些東西吧,表達一下謝意,畢竟他救了她的命。
東西從挑選到采購就花了白羽蝶半天的時間,讓吟秋送到清心寺已經是傍晚了。
“這真是讓白家二小姐破費了。”裘大師看著吟秋送來的東西感歎道,手摸上了一卷棕色布匹,絲滑垂順,若是作為襯在袈裟裏的衣服,別提多得意了。
吟秋鞠躬道:“明日還會有瓦工來給清心寺翻修屋頂。”
“太客氣了,太客氣了。二小姐身體可還好?”裘大師連忙寒暄一句。
“小姐已無大礙,隻是她現在的身份不便親自登門致謝,還請諸位多擔待。”吟秋照實說道。
坐在石凳上的遊鴻堂冷哼一聲:“現在知道身份不便了?”
“休得無禮。”裘大師揮袖斥道。
吟秋不再多言,向幾人行禮後便離開了清心寺。
遊鴻堂望向了不遠處坐在石墩上眺望遠方的顏盡:“我就說她是個壞女人,這不,勾引你之後拍拍屁股走人了。”
顏盡隻是望著被夕陽染紅的天際,未回應。她是陸寅的未婚妻,本就應該如此。即使知道她並不喜歡陸寅,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違。他也不希望白羽蝶做出以後會後悔終身的決定。
“你要真喜歡就去搶,一個寒門舉子能幹得過國公兒子?搶過來當個寵妾也好啊。”遊鴻堂看著顏盡這般愁緒萬千的模樣,忍不住要替他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