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白羽蝶和大夫人坐著馬車回了白府,那樣的私宴她們是一刻也不願多待。

回到白府,大夫人看著白羽蝶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該和白羽蝶說什麼,她的行為也的確是為了保全白佑豐而放棄了她,算是有愧疚,但自己又是白羽蝶的長輩,她開不了這個口。

“母親,這事您也盡力了,我會想辦法的。”白羽蝶不會去苛責別人,大夫人也是能力有限。

她出自李氏卻嫁給一個默默無聞的舉子,和如今婚配給陸寅的白羽蝶如出一轍,這就是李氏拿她們這些不受疼愛的女子去賭這些舉子升遷至京城位居高位的機會,賭贏了,李氏在朝堂的勢力有增無減,賭輸了對於李氏也沒有什麼損失還順便解決了待嫁女子的問題。

這樣的做法無往而不利。

白羽蝶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看著漆黑一片的屋子突然有些黯然神傷起來。她拿起蠟燭旁的火鐮和火絨,暖洋洋的橙光照映在白羽蝶的麵容上掩蓋了憔悴。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為什麼我的心,明明是想靠近,卻孤單到黎明。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為什麼我的心,那愛情的綺麗,總是在孤單裏……”白羽蝶又忍不住哼起了歌,今晚的她應當很難入睡了吧。

要麼點些安神的香吧,這麼晚了她也不想麻煩吟秋,她憑著記憶緩緩朝櫃子走去。

“再把我的最好的愛給你……”她的餘光發現了矗立在旁的人影,驚呼道,“誰啊?!”

“是我。”顏盡走了出來。

白羽蝶的魂都要嚇飛了,看見燭光照亮了他熟悉的臉才鬆了一口氣。

“你要死啊!大晚上跑進本姑娘的閨房!”白羽蝶沒有好語氣地責怪道,他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完全沒有之前那般矜持內斂。

顏盡的臉隻被照亮了一半,他的目光熠熠,火光在瞳孔之中閃爍著,似有千言萬語無處訴說。

“別露出這種楚楚可憐的表情。”白羽蝶可受不了堅毅的男人突然地放軟,“這麼晚找我什麼事?”

“明天,有一場馬球比賽,我可能要去一天,無法守在你身邊。”顏盡抬眼注視著白羽蝶,觀察著她眼裏的情緒,想第一時間知道她的態度。

“不帶你這樣的,上班第一天就想請假?工作態度有問題啊。”白羽蝶轉眼一想,“什麼馬球賽?我來這個世界還沒見過打馬球呢?好玩嗎?我也想去。”

顏盡一愣,並不想讓白羽蝶出現在那裏,元謹也會去的,白羽蝶現在的目標是元謹吧?不能讓他們見麵。

“是比較私密的活動,隻有幾個人參加而已。”顏盡撒著謊,不自然地朝一旁撇過臉。

白羽蝶看到眼裏,心裏明白得很,也不戳穿他:“是嗎?那你去吧。”

見她如此輕飄地一句帶過,顏盡有些無話可接。

他揚起頭輕嗅:“你睡不好嗎?”

“嗯,感覺還很精神。”白羽蝶抱怨道,“被你嚇到了,睡意全無。”

顏盡望著她,臉上沒有表情,明明是她發現他之前就點香了。

突然,她拉住顏盡的衣袖,將他拉到床榻邊:“你給我唱歌,我也許就能睡著了。”

顏盡皺著眉頭:“唱歌?我不會。”他坐在白羽蝶的床榻邊,有些不自在,她居然就這般輕易地讓一個成年男人坐在她的床上,這簡直羞於說出口。

白羽蝶倒是沒想那麼多,就像是招待朋友一樣,找個柔軟舒適的地方讓他坐下而已。不過她是真的無法入睡,也許是因為藥對精神有些影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