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圓月孤零零地掛在夜幕上,俯瞰著一望無際的海麵,溫柔而清冷的月光照亮了海上的礁石。
他從海上來,他的愛比海更深沉。
相柳又夢到了戰前用靈力和喬木做的大肚娃娃,娃娃永遠都不會被打開。那人現在有處可去,有力自保,有人相依,是最好的結局。
他的眼角無聲無息地溢出了幾滴淚水。
予被窗口上投射的日光照醒了,她睜開雙眼,發現眼前的視線正在由模糊變得清晰。
她此時正臥在相柳的懷裏,抬眸望去,看到在睡夢中流淚的相柳。
神對世人的愛來自不忍,可她覺得相柳太苦了。他流下的每一滴淚都悄無聲息地砸進她的心底,她想到一窮二白又孤身一人的相柳,心像狠狠地被揪著。
予伸出柔夷,輕輕地用指腹拭去他眼角的淚珠,又脫下外衫將窗口擋住,她蹲在相柳的旁邊低聲細語地說著“以後不會再讓你一個人的。”
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又施了個法術,讓洞內潮濕的環境變得溫暖起來,便轉身向洞外走去。
相柳在察覺她走後睜開了雙眼,淚水又滑過他的鼻梁,他的眼波早已隨萬箭穿心而枯萎,可他的心跳如今仍然在跳動仍會雀躍。
吃過太多苦的人,一點甜就能哄好。予的話像一支破開雲霧的箭,讓他在蒼茫海麵上窺見一縷光亮,可他不相信,神明願為他墜落人間。
“砰——”廚房裏傳出一陣巨大的響聲,予雙手撓著頭盯著地上一片狠籍的景象,兩腮氣鼓鼓地。“做個糕點真難,狌狌你不許把今的事說出去,否則……”予舉起沙包大的舉頭威脅著捂著嘴的狌狌。
斜倚在門囗的相柳聞到一股濃重的焦味,嘴角微微上揚,噙著一絲充滿玩味的笑地走開了。他覺得此刻的予有些好笑又沾染了幾分煙火氣,看起來這位神更像一位尋常的少女。
予把炒好的幾碟菜放在桌上,叫相柳吃飯。相柳犀利的目光在予和桌上的飯菜之間來回掃了幾次,最後落在了予的臉上,深邃的目光顯得意味深長。
主食是米飯,桌上擺了四道菜,分別是小酥肉、酸湯魚、清炒豆角。
相柳夾起色澤鮮豔而香氣外溢的小酥肉送入口中,肉質香酥嫩滑,火候控製得很好,吃起來十分爽口、肥而不膩。
他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囗湯,味道鮮美,奶白色的湯,鮮香酸濃,薑片蔥段浮在草魚上。一口熱湯下肚,腹中傳來溫暖的感覺。
“怎麼樣?還不錯吧?”予雙手托腮一雙美目直勾勾地看著他,聲音裏充滿期待。
“還…挺…”好吃,相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點了點頭神色淡淡地說道“嗯。”
他抬眸看到予一臉吃癟的樣子,內心暗喜。
吃過早飯,予說要帶相柳去把毛球找回來,相柳冷淡疏離的眉眼上看不出一點悲喜,說了句“再胡說八道就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