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金光柔和地灑在大地上,山上的綠樹成蔭,映襯著嬌豔的花朵,高掛的太陽俯瞰著屹立不倒的雲淵城,人們都沐浴在一片祥和的光輝中。
泥沙已經清理幹淨,房屋也在修葺中,寬闊的街道上布滿林立的商鋪,擺滿了各色貨物,鋪主們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容高聲地招攬著顧客,街坊四鄰的交談聲喧嘩無比,人頭攢動,一片繁榮。
雕梁畫棟的殿內,少典文征將東震羅盤擺在茶幾上,觀察著指針的變化。
指針劇烈地旋轉,最後指向西北方。少典文征一雙明亮如天上的晨星的眼裏閃著光,看著對麵的予溫聲道“淵河就在羅盤所指的西北方,指針有所變化,說明淵附近有異動。”
予凝眸回應道“許是其他妖魔感受到蠃魚作亂,前來響應,待我和相寧去除掉即可。”
雲淵縣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地道“真是太感謝你們了。”既助他們平定水患發,還帶了糧食與草藥,又給了他個改過的機會,讓他重新帶領雲淵百姓。
“縣主言重了,上天感念黑帝恩德,我們三人才得以在其治下為民行事。”予扶起雲淵縣主,垂下眸子輕聲開口道。
一旁的相柳炯炯有光的眼直勾勾地盯著予,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趣味,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倒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郊外,若有若無的雲霧繚繞著淵河,縹緲如煙中隱約可見一群姿勢怪異的人正踏著河麵過來。
其中,一隻狼妖半人半妖的模樣,正呲著尖銳獠牙手腳並用扭曲地向前爬著;一條大頭蛇不停地吐著信子陰暗地蠕動著;一隻虎頭怪嘶吼著狂奔……
相柳和予瞬間覺得這場麵有些好笑,化形都沒完全走路都不會的精怪怎麼也來摻和人間的事情,真是精神狀態不正常。
妖怪們看著相柳冷冰冰露出妖瞳的模樣,內心十分駭然。在它們看到予額間白金色的印記卻又目露凶光,貪婪流著口水想把她吞吃入腹。
“一起上吧!”相柳冷冷地睨著眼前這群不足為懼的妖怪。
妖怪們聞言兵分兩路,一小撥攻擊相柳,一大撥凶惡的妖怪朝著予的方向而去。
一隻巨大有人半身高的蠍子精擺尾狠狠一甩,淬了毒的長針飛出,朝予小腿的位置飛去。
予俯身一躍避開它的攻擊,伸手一撚手中出現幾片葉子,她手腕一轉葉子朝著蠍子尾部飛去,“咻咻——”一聲,帶了靈力的葉子刺穿蠍子身體,它頓時四分五裂。
兩人被妖怪圍住,他們背靠背站在一起,相柳一揮刀,刀上攜帶的寒氣化作陣陣利刃將所有妖怪都擊殺在地。
予從袖子裏伸出一隻手,朱唇默念著法訣,一道柔和的白光從她掌心逸散而出,將地上的汙穢淨化。
相柳站在予麵前,想摸摸她額間的印記,伸出的手卻滯在半空,一雙深邃的眼看著她,那印記高貴不可褻瀆,泛著聖潔的光。
“很奇怪吧,自從淵河出來這枚印記便出現在我額間,任憑我施以靈力都無法消除。”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間,有些無奈地說道。
相柳清楚地感受到在河底的予氣息微弱,瀕死之際卻又恢複生機,頗為感慨道“那些妖怪瞧見你額間的印記,好似發狂般往你身上竄。但這枚印記卻讓你靈力增,未必是壞事。”
此時,另一邊的山腳下,天空湛藍,遠山朦朧。
少典文征從隨身攜帶的袋子裏拿出三朵車馬芝,分別種在雲淵的正南、正西、正東方向。
他兩指微微閉攏,指尖溢出白色的靈力,配合著他口中默念的法訣,一個小小的白色琉璃球形成保護罩,不斷放大,籠罩整個雲淵城。
遠處的相柳和予靜靜地站著,盯著少典文征的眼神諱莫如深,予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熟悉卻又格外疏離。
識海裏一無所獲,隻看得見少典文征長身玉立站在心湖上,如同那日相柳在她的識海裏看不到她的真身一樣。也許,少典文征也是世間少有的神。
少典文征站起來,不緊不慢地朝著予和相柳走去,溫聲打趣道“看來相寧和予強強聯手,解決那些妖怪是輕而易舉的。”
“文征公子倒是好興致,在這種東西。”相柳嗤笑道。
“這是不死神族的車馬芝,種在此處,可驅散妖魔。”少典文征對著相柳解釋道,他又繼續補充“我注入了一些靈力,種下的這幾株車馬芝形成了堅不可摧的結界。”
“文征公子想得真周到。”予淺淺道,語氣裏頗有些讚賞。
少典文征跟在予的旁邊,目光卻落在相柳的身上,若有所思間相柳和予已經走到前麵了。
予回過頭笑著說道“文征公子,想不到你還會落下呀,追上我們哦,不然不等你了。”
少典文征嘴角揚起一絲淺淺的微笑,邁著大步道“好,我來了。”
他跟在他們身後,追著每一縷掠過她懷中的風,逐向每一朵飄過她頭頂的雲,奔向有她的塵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