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微薄的晨光照在少典文征的身上,許是感受到一股暖意他慢慢睜開了雙眼。
少典文征躺在榻上環顧四周,屋內陳設幹淨清新,一張梨花木雕的架上置了一個定窯白釉刻花長頸瓶,其內插了幾朵亭亭玉立的蓮花,屋內清新而芬芳。
一套晶瑩剔透的琉璃盞擺在桌麵上,予一隻細白柔膩的手正持著湯匙,從銅色的大缽裏舀著飯放到琉璃盞裏。
他那雙漆黑亮堂的雙眸微微眯著,聞到榻上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茉莉花香味,眉頭舒展起來,朝著予的側影勾唇一笑。
“咳咳——”少典文征半臥在榻上假意掩住嘴,輕輕咳出聲來。
予聞聲朝著少典文征的方向,柔和道“文征公子,你醒了就好。”
“抱歉,讓姑娘費心了,這身衣服……”少典文征溫潤地之前,知道是予衣不解帶地照顧自己後,內心的蜜意油然而生,又看向自己早已換了一身衣服,耳朵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難道……
相柳端著著一碗散發著濃濃苦味的藥,雙眼掠過一絲戲謔,還想讓予為他寬衣解帶,真是癡心妄想,譏笑道“我換的。”
少典文征對上相柳一貫平淡冷漠的眼眸,頗有些無奈道“多謝。”
看著他二人之間奇怪的氛圍,予出聲打破尷尬“文征公子,醒了便先同我們吃早飯吧,空腹喝藥會很苦。”
予不等他二人反應,便朝著飯桌的位置走去,身後的相柳和少典文征也會意上桌。
桌上擺著一盤香甜可口、外焦裏嫩的鍋包肉,一道糯而清香、紅白相間的粉蒸肉,一盆鱖魚湯,一道醋溜土豆絲。
少典文征夾起一塊鍋包肉送入口中,鍋包肉油香與肉香融合在一起,酥脆可口而不油膩之感在舌尖蔓延開來,讓人食欲大增。他又夾了一口米飯,就著鍋包肉津津有味地吃著。
相柳也不甘示弱地舀起鱖魚湯細細品嚐著,湯汁奶白而濃稠,魚肉肉質豐厚堅實,味道鮮美,看來予的廚藝又有進步了,他盯了一眼少典文征也大口地吃起了米飯。
“你們……”真是讓人無言以對,予看著眼前的相柳和少典似在對弈一般地吃著飯,扶著額頭輕歎一聲。
她站起身正欲走出去,又回頭繼續補充道“文征公子等下記得喝藥。”
昨夜觀星台欽天監來報,見紫微垣中白氣漫漫,帝星不明,賊臣亂國,萬民塗炭天下大亂。
這天象她昨夜也看見了,一大早顓頊就差人來請她吃過早飯後到觀星台議事,她內心升起一股隱隱的不安之感,再結合近期發生的事情,或許,真的要變天了。
觀星台位於帝丘高處,且隻見一座崇閣巍峨的閣樓亭亭獨立於百宮之上,飛簷青瓦下掛著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鈴鐺,棧道沿著山巒盤旋曲折而上,台上一座高大的黃銅空心環繞著的球形儀器散發著神秘而古老的氣息。
“見過黑帝。”予上前對著顓頊行禮。
黑帝伸手扶起予,從容道“姑娘不必多禮,事發突然,還望姑娘見諒。”
他領著予站在觀星台的瞭望塔處,站在一旁的太史恭敬道“帝丘乃地心之脈所在,而今天有異象,勢必會影響世間各處。”
案上擺著一張記載著昨夜星象的圖紙,顓頊指著星象對她說道“太史夜觀星象所得,非吉兆,姑娘可有何破解之法?”
“暫無破解之法,但可以盡可能減小屆時的損失。”予躊躇了會兒,低聲說道。
顓頊抬眸間,神色十分複雜地問道“具體該怎麼辦?”
予輕輕歎了口氣從百寶袋裏翻出三個錦囊放到顓頊的手中,並叮囑他這期間不能懈怠。
此時,另一處,銀杏葉簌簌落下,樹下兩個長身玉立的男子正在交談。
“你昨夜發瘋了,可還記得?”相柳微眯雙眼,想起昨夜少典文征對他大打出手,還有那額間黑色蓮花印記實在可疑。
少典文征露出意外而迷茫的神色道“難道……”
難道因著天地間最近的異動,導致他體內的無又蘇醒了嗎?這真是駭事一樁,他必須想辦法在維護天地秩序的同時,讓體內的瘴氣和無不複存在。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與你都不想讓她為難,需尋些兩全之法。”相柳眉目肅然,希望同少典文征聯手解決即將到來的災禍,也能讓予省點心。
少典文征薄唇輕抿,眉宇間有淡淡的憂慮,卻還是讚同他道“如此甚好,我前往歸墟仙境尋求捍衛世間秩序之法;我不在的話,你要保護好她。”
“這些自然不用你操心。”相柳神情悠然地回答著少典,仿佛這些本來就是該他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