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娘子安慰她道：“沈娘子，你也別覺得自己沒做好，這有五千張生麵孔，前幾日咱們也是一樣的。”
“待熟悉些，可能過一兩個月，咱們也就把人臉都給認熟了，沒事的，不用放在心上。”
今日讓她發肉，隻是想著她心細，可能不會給人家混過去才是。
隻能說，是自己想的太美了吧。
沈容點點頭，她倒不是因為愧疚而沉默。
她是在想應該如何，才能夠分辨已經吃過肉，還是沒吃過肉的人呢。
晚上回家，顧清風聽說後，便為她出沒用的主意。
“燉肉都有濃稠湯汁，你看看他們碗裏的壁上，有沒有掛過湯汁痕跡，不就知道了。”
雖然他想說，自己一個人為王爺賣命就好，但是她既然想做些事，那他自然也是隻有支持的。
沈容：“……”
“顧相公你說的輕巧，那些人平日裏油水本來就少，見著肉恨不得連碗吞，又怎麼會給你留肉汁呢？”
那碗舔得就跟剛洗過一樣，都不必再洗過了。
聞言，正在扒飯的沈瑾這時候抬起頭來，有些疑惑道。
“他們都那麼可憐了，何不就添給他們吃呢？”
“姐姐你，就幹脆當沒看見好了。”
反正王爺也有錢，吃幾塊肉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嘛。
人家以後還要為他賣命，到時候，還能不能再吃上肉都不知道。
“那怎麼成呢？”沈容溫和道：“肉的數量都是有定數的，這個多吃一塊，便有人吃不上了。”
“長久以往，很多人便會效仿。”
“如此一來動歪心思的人越多，那些老實人就更吃不上了。”
“還會覺得是廚房貪了，這就會引起不好的事來，做最壞的打算，引起嘩變怎麼辦？”
雖然不至於吧，但終歸是不好的。
嘉王有錢，所以他的將士們，每兩日還有頓肉吃。
聽大哥哥說起過，朝廷的鄉軍們，每十日能吃上一口肉就不錯了，吃精糧都得靠運氣。
若是不控製糧，憑他們的飯量。
嘉王就是有金山和銀山，那也是不夠將士們吃夠吃快活的。
糧食造得太快，沒了，這仗就打不贏。
“是啊。”顧清風歎道：“如今我朝糧食緊缺，咱們還是占著江南這好地方，日子才好過些。”
“聽說寧王那邊，將士也隻是剛能填飽肚子。”
不過也正是因為饑荒，百姓為了吃飯都跑去投軍。
人家招兵的速度，可比他們快，何況他們還是北方漢子……
若想贏寧王，怕是得有一場惡戰。
他眉毛凝得死死的，連小書淳都覺得他有心事，還把自己碗裏的雞蛋羹，舀了一勺進他碗裏。
“顧伯伯，吃介個，吃了，就高興了。”
他就非常喜歡吃雞蛋羹，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
顧清風捏了捏他的臉，溫柔道：“王爺說他在聚賢閣辦了個學堂，裏頭有許多小孩子。”
“過完年，你就去和那些小夥伴讀書，如何？”
那些孩子的爹爹，都是王爺招攬過來的能人。
有兵法厲害的，有算術厲害的，有對刑法頗有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