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下午,陽光依然明媚,透過教室的窗傾倒在白煙藍白相間的校服上,小鳥興奮的在教室旁的大樹上嘰嘰喳喳的跳來跳去。
白煙的心情,卻和大自然的心情截然相反。
此時此刻,她的母親正獨自昏睡在出租屋裏。她母親這幾天生病了,卻沒有錢去醫院看病,無論得什麼病,母親都說睡睡就好。所以她每次生病都是硬扛,扛不過了就吃安眠藥,在家睡覺。母親有句名言:“沒有什麼病是睡一覺治不好的,如果有,那就再睡一覺!”
可這一次母親已經連睡了三天了,還不見好。萬一母親醒不來怎麼辦?她不敢想,可又不得不想。她們已經欠了房東半年的房租了。房東也算是好人,雖然經常催他們交房租,威脅要斷水斷電,但也都是嘴上說說,從沒有真的斷水斷電過。但如今母親病重,房東擔心她母親死在房子裏,所以已經很嚴肅的通知她們快快搬走,還說欠的半年的房租也可以不要了。
總之,不管母親是否好得了,為了節省未交的半年房租,她們應該也是要重新再去找地方住的了。
白煙正想得出神,忽然聽到老師喊她的名字。她條件反射似地一下站起來,卻因為沒有聽到老師的問題,不知道如何回答而隻能拘謹的站在那裏,雙手不斷的搓著衣角,同時把頭低的不能再低了。
老師非常的生氣,走到她身邊停下來教訓她:
“你最近怎麼回事?不要以為自己成績好,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一日不高考,看不到高考成績,一日就不能放鬆!”
說完又回頭去教訓所有同學:“你們已經是高三了,還有三四個月就要高考了,我不管你們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都先給我放一放,高考完了以後愛幹嘛幹嘛!”
老師似乎意猶未盡,清了清嗓子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聽到下課鈴響了。老師無奈地擺擺手,示意同學們下課了。
白煙飛快地收拾好書本,一溜煙地跑出校門。誰知剛跑出校門就被人拉到院牆外的一個無人的拐角處。
原來又是那三個小地痞。打頭的小地痞姓劉,白煙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劉地主”,他是白煙兼職唱歌的那家酒吧老板的表弟。自從這個劉地主知道她在酒吧兼職唱歌後,隔三差五的就在學校攔住她要錢,如果不給的話,他就說要把白煙在酒吧唱歌的事情告訴她們教導主任。如果那樣的話,白煙肯定會受處分,能不能正常畢業參加高考就難說了。
白煙是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的帶大的,不論多辛苦也要供白煙讀書,要讓她離開那個小村莊,能有一個不一樣的人生。白煙很爭氣的一路升上初中,又考上市裏最好的高中。
為了讓白煙能在高中好好讀書,母親把老家的房子賣了給她交學費,在郊區租了個最便宜的房子邊打工邊陪她讀書。她也盼著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改變娘倆的命運。
如今就剩最後一哆嗦,所以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是一定不能讓教導主任知道的。
劉地主似乎也看透了白煙的心思,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要錢。當然,也因為如此,劉地主每次找她要錢她都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