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你就真這麼看重這龍嶴田?”
路上,黃石文適時表達了自己的不解。
“這平虜縣城中,地頭蛇何其之多,他龍嶴田未必排得上號,為什麼偏偏選了他呢?”
“哦,這話說的。”黃戟笑道:“不是文哥你向我推薦的龍嶴田嗎,怎麼現在又問起我來了?”
“這……”
黃石文吸了吸鼻子,解釋道:“我身為幕僚,提出建議是應該的,但你既然肯采納,就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黃戟搖了搖頭,失笑道:“哪有這麼複雜,我不過是看他有幾分孝順,漢代以孝廉舉士,我現在手頭沒人可用,也隻能勉強複古一下咯。”
“況且,你看其他地頭蛇,一個個欺軟怕硬,橫行鄉裏,可你看他,隻要別人不惹到他身上,他管都不管,索性就矮子裏麵拔將軍了。”
“唉,確實如此。”黃石文歎息道:“可恨我黃氏常年龜縮一處,連這鄉裏也不甚熟悉。”
兩人交談間,卻見一人騎馬靠近了一戶人家,隨後下馬,將馬匹綁在門前,獨自走了進去,不一會兒,其中有哭喊聲傳來。
眼下剛剛過完年,那家人卻哭得驚天動地,有老人、女子和幼童的聲音,甚至連男人的哭聲都有,好像是進去了什麼洪水猛獸。
黃戟皺著眉頭思考片刻,幹脆利落地按住腰間佩刀,雙腳一蹬,便飛奔出去。
“唉,表弟!”
黃石文驚呼一聲,緊隨其後。
不過眨眼功夫,黃戟已經站在了那戶人家門口,隻見那馬匹神駿非常,顯然不是民間常見的駑馬,從馬腿上的烙印來看,這應當是禁衛營的馬匹。
禁衛營?
黃戟心中疑惑,上前兩步,向院子裏看去,隻見不大的院子裏擠滿了人,男女老少各色人等聚集於此,或是默默垂淚,或是放聲哭嚎,而眾人中間,一名身著紅衣的禁衛軍士正背對著他,一隻手摟在一名女子的身上。
女子生著一張鵝蛋臉,圓圓的,五官齊整,長相頗為秀麗,就是膚色泛黃,顯然是有些營養不良。女子此刻哭得兩眼通紅,幾乎要昏死過去。
黃戟看得心頭火起,當即拔出腰間羽王刃,大吼道:“奸賊,爾敢強搶民女!”
那禁衛軍士聞言動作一滯,將頭轉過來,露出一張黑臉。
“黃兄?”
黃戟也是一愣,“蔣兄?”
居然是蔣玄?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眾男女老少見黃戟手上提著刀,滿臉怒氣,也不敢吭聲,直到蔣玄身旁那女子紅著臉,在蔣玄胸口敲打一番,蔣玄才後知後覺地放開手。
“這,這是?”
黃戟的大腦有點宕機,隻覺得整個人幾乎要暈過去。
蔣玄,強搶民女?
這兩個詞是怎麼聯係在一起的?
“蔣兄,你,你……”
羽王刃指著蔣玄,黃戟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見黃戟有些暈乎,蔣玄向周圍人介紹起來,“那個,大家夥別怕,他就是賀蘭縣子黃戟,半年前收複赤煉洞天的英雄。”
“別聽他胡說,其實收複赤煉洞天都是大夥的功勞,我也就,唉,不對!”
正在謙虛的黃戟突然反應過來,一雙眼睛幾乎從眼眶裏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