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府?”
那小廝腳下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上。
周圍的顧客也是議論紛紛,沈玉符五感敏銳,知道他們是在討論猜測自己的身份,但不管怎麼說,自己這下都成歸複商會的廣告了。
隻見那掌櫃嘿嘿一笑,道:“說起來,我們東家就是唐王府出身,與唐王府千金更是,呃,關係非常,既然是千金想要,那眼下我便鬥膽做主,就將這十件鍋爐全部贈與貴客了。”
沈玉符哼了一聲,道:“小姐也不缺這幾個爐子的錢,還不如照常付款,權當是資助黃兄的事業了。”
“呃。”那掌櫃思索片刻,雖然總覺得哪裏不對,卻也沒挑出什麼毛病,便答應道:“那便如此吧,貴客不必在此盯著,我現在就遣人將爐子送至唐王府。”
“嗯。”沈玉符點了點頭,便四處打量起來,隻見店鋪的後院裏出來幾個中年男人,這幾人衣衫單薄,一人牽著一輛板車,有的裝著煤炭,有的架著鍋爐,這些人就這麼拉著大車各自沿著街道送貨去了。
要是用騾子拉車,不但送貨快,還省錢,黃戟這麼精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這方麵,多半是還有其他考慮。
以工代賑。
一個詞突然出現在沈玉符腦海中。
這時,兩個拉車工的交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兩個中年男人顯然是剛剛拉車回來休息片刻,蹲在一邊擦著汗,一人手裏捧著一碗熱水,邊喝邊交談著。
“我要是沒記錯,你不是昨天就勞改完了嗎,怎麼還在這幹活?”
“你看啊,勞改是什麼,勞其筋骨,改其心智,我現在筋骨勞動了,但我死性不改啊。”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聽著兩人的交談,沈玉符皺起了眉頭。
勞改?
這個字眼,他是真沒聽過。
……
“原來是因為此事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大事。”
眼見黃戟毫不在意,沈玉符扶額道:“怎麼不是大事呢?”
“剛上任半年的鎮魔使寸功未立,就抓了些無傷大雅的邪教徒,反而是小生意搞得風生水起,這像話嗎?”
“要知道,你在這半年時間連生兩爵,早就是貴胄家族裏父母口中的榜樣,那些年輕人的追趕目標,你要是始終搞不出什麼震憾人心的成績,那些文官可就要開始作妖了。”
“文官集團好不容易在天明城中站穩腳跟,他們不會眼睜睜看著一個新興軍功貴族崛起的。”
黃戟滿不在乎道:“行了吧,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跟軍功貴族對著幹。”
沈玉符深吸一口氣,扶額道:“黃兄,筆杆子可都在文官手裏,眾口鑠金啊。”
“天明亂世,大敵當前,筆杆子又怎麼樣,槍杆子裏出政權!”
黃戟大手一揮,霸氣側漏,他站起身來俯視著沈玉符,眼中盡是對廟堂中人的不屑。
“這?”沈玉符身軀一震,“槍杆子裏出政權,真是有道理啊。”
都說得民心者得天下,可自古以來得民心卻未得天下的政權不知凡幾,說到底,終究是實力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