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依不知為何會進入戚奕秋的夢境。
她手腕上突然一陣灼熱,發著紅光的靈石手鏈,微微顫動起來。
藺依蹙起眉頭。
戚奕秋應該就在附近。
藺依警惕地看向四周,周圍被一片黑暗籠罩住,隻能聽到滴答滴答的水聲。
鼻間是濃重的血腥味,像是進入了冰窖一般,寒氣逼人。
藺依搓了搓雙臂,身子往旁邊挪動一步,手肘猛地撞到堅硬冰冷的石壁,疼得她嘶哈一聲。
突然嘎吱一聲響,門被人推開,一束光線照進來。
藺依隻看到一個雕刻著梅花的玉墜。
她胸腔劇烈顫動起來。
這玉墜,和釘在戚奕秋腳底,那兩枚鐵釘上麵的梅花圖案,一模一樣。
藺依心存疑惑,她藏在暗處,掌心握住顫動起來的靈石。
男人手裏提著一盞燈,走上台階,便是一個祭台。
祭台上交錯的鐵鏈,拴著一個人。
藺依知道那是戚奕秋。
因為他脖子上,戴著藺依專門為他製作的項鏈。
不知為何,看到戚奕秋的一瞬間,藺依胸腔裏悶悶的。
戚奕秋身上插滿了拇指粗細的透明軟管,管口有紅色的液體,滴落在正下方的瓷質容器裏。
不知放血放了多久,那些管子裏隻有一小股液體,比頭發絲還細,一滴一滴流著。
剛剛在黑暗中聽到的滴答聲,就是戚奕秋被放血的聲音。
男人手裏拿著一個白色藥瓶,捏住戚奕秋的嘴,把黑色的液體灌進他的胃裏。
沒過一會兒,戚奕秋像是被拴住的野獸,瞬間狂躁掙紮起來。
插進他身體裏的管子,瞬間有新鮮的血液流出,眼角滑落大顆的血紅色珍珠。
戚奕秋吼叫起來,卻隻能發出嘶啞接近無聲的低鳴。
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深深刻在戚奕秋心底,盡管傷疤已經好了,卻時常化作夢魘折磨他。
藺依按不住,手腕上躁動的靈石,像是要瞬間炸開。
她擰緊眉頭。
不好!戚奕秋想自爆而亡。
藺依慌亂地跑過去,想拔掉連在戚奕秋身上的管子。
但那些運輸血液的工具,就像是長在他的肉裏。
藺依一碰,像是在撕開戚奕秋身上的肉,有更多的鮮血流出來。
藺依趕緊鬆手。
從兜裏拿出止疼的靈藥,她把幾顆丹藥塞進戚奕秋嘴裏,又把藥粉撒在戚奕秋的傷口上。
可這些藥根本就無濟於事。
這是戚奕秋的心魔,隻有他自己才能走出來。
夢境裏製造的疼,比真實的傷口還要疼上幾倍,是常人無法忍受的,他撕毀著人的神魂,雙重傷害疊加在一起。
而且,隻要在夢境中攻擊這些幻覺,就是在傷害自己。
隻有足夠強大的毅力,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才能從痛苦中掙紮過來。
藺依不敢再碰那些東西,他捧著戚奕秋的臉,不知所措。
如果戚奕秋在這裏自爆而亡,所有封印就會解除。
藺依不知道怎麼才能讓戚奕秋冷靜下來,她咬破自己的手腕,鮮血滴落在戚奕秋的唇縫之間。
“戚奕秋!你睜開眼,這裏都是幻覺!不是真的!”
藺依爬上祭台,讓戚奕秋靠在她的腿上。
戚奕秋張嘴,鋒利的尖牙露出來,猛地一口咬住藺依的手腕,主動吮吸藺依的血。
他掙紮的身體逐漸平緩下來。
藺依感覺四肢無力,戚奕秋不僅吸走她的血,甚至連她這幾天勤學苦練的修為也跟著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