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依喉頭一哽，他身上穿著一套黑色真絲睡衣，非常合身。
藺依赤著腳走出去，他站在樓梯口。
整個別墅掛滿了藺依的畫，曾經他在那個小屋裏畫過的戚奕秋，每副畫都用精致昂貴的畫框表起來，像是名家大作，掛在別墅的各個地方。
藺依的心有點震撼，他沒想讓戚奕秋看到那些畫。
曾經撕心裂肺的痛，到麻木不仁，再到現在，卻隻是感到惡心……
藺依咽了咽口水，他聽見廚房有動靜，看著戚奕秋端著一碗粥，從廚房走出來，他穿著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樣的睡衣，藺依看在眼裏有些諷刺。
戚奕秋沒想到藺依會醒這麼早，他端著粥往樓上走。
“怎麼起這麼早！我幫你請假了，今天可以在家好好休息，阿姨做了蔬菜粥，很好喝……”
戚奕秋走到藺依身邊，想去牽藺依的手。
藺依後退一步，猛地甩開手，不小心碰到戚奕秋手上的托盤，粥全部撒在地毯上，瓷碗滾下樓梯，摔了個粉碎。
“我的衣服在哪兒！”藺依語氣淡然，聽不出一點情緒。
他的視線落在瓷碗的碎片上，側著身子，和戚奕秋保持著一米的距離。
戚奕秋的手被燙紅了，他把手背在身後，不讓藺依發現，“把粥喝了，我就給你拿。”
“不喝。”
“你胃不好，昨天又喝了酒，以後要得胃炎……”
戚奕秋上前，藺依立即後退，他隻得停住腳步。
“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可以離開，你在這兒休息一天，明天我讓司機送你去學校。”戚奕秋喉結動了動。
“不用，把我的衣服還給我。”
戚奕秋轉身，打了個電話，保鏢送進來一套嶄新的淺藍色西裝，他雙手攤平，對著藺依恭敬地俯下身，“路先生，給您放在哪裏？”
“我要我原來的衣服。”藺依瞪著戚奕秋。
“你昨晚喝多了，衣服上沾了很多髒東西，送去幹洗店了。明天才能送回來……”
戚奕秋對上藺依充滿敵意的目光，他的胸口有些悶疼，他很懷念藺依曾經像隻乖巧溫順的小兔子，緊緊依賴著他的模樣。
藺依接過保鏢手裏的衣服，“我會洗幹淨，還給你。”
“不用還，這是專門給你定做的！”
藺依拿著衣服走進臥室，戚奕秋跟上去，碰一下門被關上，差點撞到戚奕秋的鼻尖。
戚奕秋轉身，看見保鏢還站在門口，他抬腿一腳踹過去，“滾！”
不到五分鍾，藺依換好衣服走出來，淡藍色的衣服很襯藺依的膚色，看起來像個易碎的瓷娃娃，簡直美如天仙。
戚奕秋捂著狂跳的心髒，“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不用，有人過來接我，我出去等他……”
“誰？”
戚奕秋呼吸有些急促，他拳頭握緊，目光狠厲，表情仿佛要把人碎屍萬段般，說出來的話卻無比溫柔。
“沒必要，告訴你？”藺依越過戚奕秋，準備下樓。
戚奕秋深呼吸，壓下心中的怒火，他抓住藺依的手腕，“你不能走！”
藺依沒掙紮，隻緩緩吐出一口氣，“我們就像那個瓷碗，碎了，拚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