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高三上學期已經過半。
章昕緣的爸爸出差給她帶回了幾支精致的發簪,她從中挑了最好看的那支送給何筠硯。
何筠硯看著自己早上因趕時間而來不及梳的長發,感覺有些可惜,便拿著章昕緣送的發簪,去廁所對著鏡子,將頭發盤了起來。
“筠硯,剛剛廣播叫團支書去開會。”何筠硯剛從廁所回來,就被孟疏桐給喊住了。
“哦哦好。”何筠硯匆匆翻出筆和草稿紙,就跑去會議室了。
會議室。
“為了增進同學們之間的感情以及舒緩高三壓力,咱們江中將會在高三年級舉辦‘漂流瓶’活動。學校將會出資給年級每位同學準備信紙和透明許願瓶。每個人最多可以寄六封信,收信人可以是咱們年級任何一位同學。”
“信紙和瓶子將會在明天發放下去,每班團支書派三位同學來會議室拿。寫好的信紙卷好放入塑料瓶中並蓋好,並在瓶身貼上寫有收件人班級姓名的標簽即可,所有同學的許願瓶將在期中考試後一周的周二收集,進行分類後會在高考後陸續發放。本次寄信活動可匿名,大家有什麼想對同學說的話,可以趁著現在寫下來。”
級長交代完活動程序後,何筠硯等各班團支書就帶著任務回班級複命了。
“聞哥,人家好想要給你寫,你會不會給人家寫?”王飛飛嬌羞地抱著聞知許的胳膊一頓亂蹭。
肉眼可見,聞知許起了一手的雞皮疙瘩,耳根子也紅了。
但他隻是“寵溺”地對王飛飛無奈一笑,卻並不說拒絕的話,像是默許了。
何筠硯下講台後,一直在想用什麼理由給聞知許寄信。
自寒假參演完全國賽後,他們已經很久沒什麼交流了。就連這個學期她坐他後麵,他們也沒太說過話,多是他和章昕緣在嘮嗑。
要是她就這樣憑空給他寫了,肯定會顯得很奇怪的。
何筠硯很想給他寫,但是她不想做一直倒貼的那一個。
如果能找到個正當的理由,既能順理成章地給他寫信,又不顯得突兀,那就好了。
回到座位,章昕緣又在和聞知許拌嘴。
“聞知許,你必須得給我寫!”章昕緣霸占著聞知許的筆袋,對他進行了一頓“威逼”。
“你求求我,我就考慮考慮給你寫。”聞知許一手握住自己筆袋的中部,試圖把筆袋“奪”回來,不過何筠硯明顯看得出來他沒用力。
“想的美,你無理取鬧!我不管,你得給我寫你得給我寫!!!”章昕緣使出全力護住聞知許的筆袋,不讓他拿走。
“小章魚,無理取鬧的明明是你好不好!”聞知許雖然嘴上不放過章昕緣,但動作上卻順著她,手上搶回筆袋的力明顯又減了許多,最後幹脆任筆袋讓她搶走了。
聞知許和章昕緣的互動,何筠硯從來都不會難受嫉妒,她隻會覺得他們兩個都很有趣。
經不住章昕緣的軟磨硬泡,聞知許最後不情不願地答應給她寫信了。
章昕緣大戰告捷,便張口就開始吹聞知許的彩虹屁。
聞知許簡直不要太受用。
心裏沒鬼的人,說話都是坦蕩蕩的。
章昕緣即使是在央求聞知許給她寫信,語氣卻並不卑微,隻有“妹妹”給“哥哥”撒嬌時的那種俏皮。
何筠硯想,如果自己也能做到像章昕緣這樣,如此自然大方就好了。
但是章昕緣這種天生軟綿綿純真無邪的氣質是她怎麼也無法效仿的。
章昕緣直接開口叫聞知許寫信的方式不具備參考性,何筠硯隻能另想辦法。
更何況,何筠硯一眼就看出章昕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之所以如此聲勢浩大地纏著聞知許給她寫信,目的就是讓蘇庭致也聽到這邊的動靜。
這樣假如章昕緣再去給蘇庭致寫信,就不會顯得太奇怪了。
果然,搞定好聞知許後,章昕緣又趁沒人時去找蘇庭致,叫他給她寫信。
……
“筠硯,告訴你個事。”回到宿舍,章昕緣神神秘秘地拉住正在刷牙的何筠硯。
“幹嘛?就我們兩個在宿舍,還這麼鬼鬼祟祟的。”
高三全年級重新搬了宿舍,所有人都移居到二人寢了。
章昕緣儼然一副“你猜猜”的表情。
何筠硯邊刷牙邊思考,最後她靈光乍現:“你不會是讓蘇庭致給你寫信吧!”
章昕緣得意洋洋地點點頭,說:“蘇庭致還真要給我寫信了。他怎麼就不能給我寫信了?”
何筠硯激動地將章昕緣一頓撓,並叫她分享和蘇庭致成功約信的小技巧。
“我幾乎什麼都沒鋪墊,就直接去叫他給我寫,然後他呆呆地思考了一下,就同意了。”
直接叫蘇庭致寫,章昕緣也不怕被拒絕,真是太勇了。
何筠硯沒有這樣的勇氣,她總是會有很多顧慮,最後事情沒做成時,隻能遺憾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