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出成績後,學校準備組織一次研學旅行。
何筠硯考得很不理想,幾乎每個科目都比自己平常的水平低了十到十五分,這就導致她的成績總分比以往少了五十多分。
她看著自己五百多的分數,陷入了沉思。
研學出發的前一天,其他人都在整夜興奮討論,開心收拾東西,隻有何筠硯早早躺上床,把頭蒙在被子裏哭泣。
她甚至有點不想去期待三年的研學了,她甚至想明天五點半就起來去教室,埋頭學習一整天。
其實這次一模,大家的分數普遍都比自己平常的水平低。但是像退步這麼嚴重的,何筠硯是第一人。
當然也有人超常發揮,比如說聞知許又考到了年級前十。
他的成績被貼在十九班後麵的牆上,大家紛紛去圍觀。
聞知許自己也特別愛看,幾乎每節課下課都要“不經意”經過教室後麵一趟,然後“不小心”瞥一下自己的成績,再皺眉歎口氣,感歎要不是自己有幾題塗錯卡了,還能考更高。
班上那群男生每次看到聞知許過去,高低都要“揍”他兩拳。
何筠硯隻有語文算勉強穩住,115分。雖然比高光時期的分數低了些,但至少也是班級第二,分數緊挨著聞知許的語文分數——121分。
他們班語文分數,第一名和第二名斷層了。
其實整個年級語文都沒考好,聞知許是整個年級為數不多上分數120的人。
整個高三年級,因為備考,壓力極大,不少人都因過度緊張狀態越來越差。為了給同學們稍微放鬆下心態,學校組織了兩天一夜的研學旅行,也算是彌補了江中前兩年因為疫情,被迫取消研學的遺憾。
坐上車時,何筠硯和章昕緣選了個靠前的位置坐下。之後聞知許上車了,本來想往後坐,結果章昕緣開口強行讓他坐到她倆斜前方的座位。
聞知許坐下後,順手把包放到一會兒梁老師將會坐的座位旁邊,章昕緣緊跟其後,也把自己和何筠硯的包給堆到他的背包上去了。
熟悉的感覺,像是一種宿命感。
記得高二上學期他們去參加省賽時,聞知許也是坐在何筠硯前方,她的書包也放在他的背包上。
當時她旁邊坐的是劉雪楓,當時他旁邊坐著身體不舒服的林子涵,當時她的語文140,當時她的成績比他優秀。
時過境遷,現在劉雪楓離開已經大半年了,現在聞知許旁邊坐的是男生,現在她的語文成績光輝不再。
現在他是十九班風光無兩的年級前十,她是已經墜落的星星。
他在高峰上春風得意,她在山穀裏徘徊迷茫。
還有還有二十幾天就要高考了,高中生活馬上就要結束了。
這次的研學旅行,雖然滿車廂的同學載歌載舞、心情愉快。可是在何筠硯的心裏,總浮起泡沫一樣一戳就破的憂傷。
以她和聞知許現在的差距,一旦畢業,他倆以後應該都不會相見了。
現在還能夠見麵的日子,她很想能再多一點。
不過,自己的成績能上來的話,要是見不到他其實也行。
還是更在意成績一點。
“筠硯,你包還有位置嗎?”章昕緣出來前執意要帶上她的翻麵章魚玩偶,現在又不想抱著,沒地方放了。
何筠硯撅著嘴不說話,隻是拉開自己的書包拉鏈,把滿當當的書包展示在章昕緣的眼前。
章昕緣抬起手夠了夠何筠硯的肩膀,點了點頭,長長歎了一口氣。
“聞知許!幫我放個章魚。”章昕緣特別自然地開始“使喚”聞知許。
聞知許轉過頭來說:“晦氣亖了小章魚!你又把你東西塞我這裏......”
聞知許雖然話上不饒人,但還是接過章昕緣手中的章魚玩偶,塞到了自己的背包裏。
第一站,他們來到了歐式建築的小鎮騎行。
學校給同學們租的都是四人騎的自行車,上麵還有一個大棚子遮陽。
梁老師叫同學們自由組隊,章昕緣就想拉著聞知許嘮嗑,然後把他和王飛飛都給拽過來了。
“聞哥,章魚好粘你啊。”王飛飛脫口而出。
王飛飛老愛起哄了,尤其熱衷於拿章昕緣和聞知許打趣。
章昕緣每次都不否認,就算讓所有人都覺得她喜歡聞知許也沒關係,因為這樣才能掩蓋住她喜歡蘇庭致的事實。
剛開始騎車時,何筠硯和章昕緣坐在後麵,聞知許和王飛飛坐在前麵(因為坐在前麵踩比較費力)。聞知許每次要和章昕緣說話時都得轉頭,不轉頭說話她就聽不見。後來半路上遇到了買水跟丟隊伍的蘇庭致,聞知許幹脆坐到後座來了,他和她倆坐在一排,王飛飛和蘇庭致在前麵蹬車。
聞知許不知好歹地坐在中間,身體轉向章昕緣哐哐跟她聊,背對著何筠硯,何筠硯也背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