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聖殿內,有兩道身影正在對峙。
白發老嫗那雙皮膚蒼老如同樹皮,青筋突起如同樹根的手穩穩拄著漆黑拐杖,她的視線自從那個從外貌來看與尋常小孩並無異樣,隻是身形瘦小的小男孩走進了聖殿之後,就再也沒有從對方的身上移開過。
一種死到臨頭的駭人感覺遍布白發老嫗的全身。
“為何要自不量力去我父親那裏送死?”實則被死神阿努比斯所附身的小男孩開口道,語氣中充滿著不加掩飾的譏諷,“你們所謂的圍剿行動,在我父親眼裏,隻不過是一群小孩子在玩無足輕重的過家家遊戲。不,甚至還比不上小孩子的過家家遊戲,隻是一群無能無助的嬰兒的大聲哭鬧罷了!”
“人終有一死,我們的使命就是除掉所有和你們一樣的存在!”
白發老嫗自知必死無疑,所以在對方帶來的死亡氣息的壓迫下,內心卻並沒有任何膽怯,她那枯井般無光的雙瞳在此刻居然顯得分外明亮,仿佛重新找回了生命的意義一般。
“廢話無需多言,放馬過來吧!”
白發老嫗將拐杖在地麵重重一點,話語之中充滿了激昂戰意!
小男孩舔了舔嘴唇,露出對老嫗方才所說的話深表同意的表情。
然後小男孩的身體便是驟然膨脹起來,呈現出像是被微波爐高度加熱的膨化食品的狀態。小男孩嘴裏發出痛苦的“咿咿呀呀”聲,似乎是在吟唱著某種古老的咒語,他膨脹的身體怦然炸裂開來,腥臭的血肉濺灑到了聖殿內各處,將聖殿玷汙得汙穢不堪。
白發老嫗看得心驚膽戰,她那衰敗的孱弱的身形難以查覺地微微顫抖,並非恐懼,而是被惡心到了。
原地,小男孩的身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胡狼頭人身的怪異身影,上身赤裸,露出古銅色的肌肉,下身穿著一件古希臘半袍,一半黃一半白,整顆頭部都呈現獨特的顏色,那顏色就如同腐肉與尼羅河河穀黑色的泥土。
白發老嫗雖然年老力衰,戰鬥力不複當年,但是好歹也經曆過大大小小數百場慘烈的戰鬥才坐到了現在這個領導人的位置,自然是有著相當豐富的戰鬥經驗,而且也注射過“弑神血清”,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她立馬行動,先發製人,卻並沒有朝阿努比斯迎麵衝去,而是從祂的側方以弧形路線快速接近。
阿努比斯的嘴角扯起一抹譏諷笑意,心想不過是負隅頑抗罷了,相信都不需要自己施展法術,這該死的老太婆很快便會見識到她不過是在蚍蜉撼樹,螳臂當車!
與平日的佝僂孱弱模樣不同,白發老嫗戰鬥時的身形很是迅捷,很快便拉近了與阿努比斯之間的距離,此時二者之間已經相距不過三米,白發老嫗如擅長攀岩的靈猿般高高躍起,雙手持握漆黑拐杖,朝阿努比斯當頭砸下!
可是阿努比斯的腳甚至都沒有挪動太大的步伐,隻是微微側身便是躲開了白發老嫗蘊含石破天驚力量的一擊。
聖殿內響起一道轟然之聲,白發老嫗的漆黑拐杖重重砸在鋪就堅硬石板的地麵之上,砸得碎石飛濺,地麵都是出現了一層蛛網般的裂痕。
阿努比斯高抬右腿,用膝蓋猛頂在白發老嫗的腹部,後者被頂得雙腳離地,背部拱起,衣衫開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