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敏斯特醫院的附近。
兩隻殺紅了眼,變得更加強大的羊角怪物正追逐著一位帶著孩子的婦女和一條狗。
很快地,婦女、小男孩和那條純種金毛犬便被追到了一堵牆壁邊緣,逃無可逃,死路一條。
婦女頭發淩亂、衣衫襤褸,有好幾處都破開了大口子,使得白嫩的肌膚裸露在外、一覽無餘。毫不誇張地說,她幾乎是光著上身和屁股蛋在大街上跑的,已經根本無暇顧及正常生活中的禮義廉恥和儀容儀表了——身後便是緊隨而來的死亡!
而且此時此刻這條大街上已經沒有活人的身影了,不會有愛嚼舌根的家夥對著這位婦女指指點點,也不會有色眯眯的家夥投來令她不舒服的目光。
婦女帶在身邊的那個小男孩才十二歲的樣子,稚嫩的臉蛋上沾滿了淚水,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倫敦,這根本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和小夥伴們嬉笑遊戲的城市。
小男孩的小夥伴們都成了冰冷的屍體,就在幾分鍾前,他在慌亂逃亡的路上剛剛不小心踩過了一個叫做“托尼”的小哥哥的屍體,那個小哥哥平時是那麼善良可親、樂於助人,可是卻死在了這場恐怖的噩夢中,根本不像學校裏老師所教的那樣“好人有好報”。
在這場好像不會醒來的噩夢裏,無論好人壞人都沒有差別,都死了,而且都會死。
因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他們是人,是弱小的人,所以自然會被強大的怪物一方給殺戮、撕裂和吞噬。
這便是世界名為“弱肉強食”的真實麵貌!
小男孩忽然摔倒在地,兩個膝蓋磕破了兩道口子,散發出的血腥味使得身後追來的那兩隻羊角怪物變得更加興奮起來。
“媽媽,我跑不動了,嗚嗚嗚...”
小男孩皺著臉蛋哭泣著,筋疲力盡,久久無法重新站起來。他感覺渾身都軟趴趴的,胃裏翻江倒海,兩條腿的肌肉因為用力過度產生了痙攣,一陣陣抽痛著。
“汪汪!”
那條純種金毛護主心切,朝著追來的兩隻羊角怪物亂吠起來,然後飛撲出去,朝著其中一隻羊角怪物發瘋般地撕咬起來,卻是在一聲嗚咽中被生生撕為了兩份。
婦女轉過身去,看了眼已經近在咫尺的那兩隻怪物,雖然有所猶豫,但是母愛的光輝最終還是戰勝了內心的恐懼,一咬嘴唇便是趕回了兒子的身邊,將兒子抱在了自己溫香軟玉的懷中。
眼眶裏充盈的淚水大顆大顆落下,使得這位單親媽媽精致的妝容都花了,“對不起,孩子,媽媽保護不好你,媽媽對不起你死去的爸爸!”
這對可憐無助母子抱頭痛哭起來,二人都哭紅了眼,他們很快便要和地下病亡的父親一家團聚了。
兩隻羊角怪物學著金毛犬那樣飛撲出去,下一刻雙雙頭顱落地。
“你們還跑得動吧?”
一名披著騎士披風,拿著黑色武器,渾身鮮血,眼神中充滿了滄桑感的少女趕來,少女的身邊還站著三個同樣身披騎士披風,手持黑色武器,渾身鮮血的女子。
婦女抬起頭來,看到了兩隻站在地上,沒了腦袋,從脖子切口處噴薄鮮血的怪物,然後看向了那四位救世主般降臨的女孩,連連道謝。
忽然的,周圍響起了密密麻麻的低吼聲,四位十字騎士團的成員警惕地望向四周,無一例外都是露出了訝異的表情。
“沒想到我們奮力戰鬥了這麼久,解決的居然隻是九牛一毛!看來它們真正的大部隊來了!”臉蛋圓潤,身材苗條,有著緋紅色頭發的女子驚道。
“快逃吧,希望你們能夠幸運地活下去!”
騎士披風下著裝緊致、身材窈窕的女子攙扶起了那位單親媽媽和小男孩。她的臉上少有地布上了一絲恐懼,她不是沒有經曆過以少勝多的戰鬥,但是那也是存在著一個限度的。
很明顯,現在的情況遠遠超出了這位女子所能承受的極限,也超越了在場其他三位十字騎士團成員的極限!
婦女點頭致謝,帶著自己的孩子繼續在這場漫長的逃亡中奔跑起來,而四周那些羊角怪物認為四位注射過“弑神血清”的十字騎士團成員明顯要比一個婦女外加一個孩子美味,所以並沒有去追趕那對母子——每隻羊角怪物都想要在此分一杯羹。
“姐妹們,很高興能和你們死在一起!”
當初那位以“信仰之躍”的姿勢跳下摩天高樓的女子笑了笑,臉上依然沒有任何害怕的神色,仿佛隻要來這人間走一遭,無論結果如何都足夠了。
“說什麼喪氣話?不過...這倒也算是句人話!”
那位眼神滄桑,平時不苟言笑的少女破天荒笑了笑,很是認可能夠和隊友們一起戰死的結局。
四名十字騎士團成員聚攏起來,互相守護著對方的後背,成為對方堅實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