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何錦鳴叫住從前麵走廊經過的向一，問：“看見楊隊了嗎？”
向一站立，回答：“回副隊，沒看見。”
話音剛落，伍鶴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
“報告副隊，我知道楊隊在哪兒。”
“在哪兒？”
“訓練場。”伍鶴彙報，“而且楊隊還把黑風給拉走了。”
——訓練場
“黑風，坐。”
黑風根據指令，乖乖坐下，吐著舌頭散熱。
楊旭唇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蹲下身，摸了摸黑風的腦袋。
“怎麼突然想訓練黑風了？”
何錦鳴來到訓練場，緩步朝楊旭和黑風走去。
楊旭偏頭，看了他一眼，淡聲回道：“閑來無事，就想拉它出來遛遛。”
何錦鳴走到黑風旁邊，也蹲下了身，摸了摸它的腦袋。
“看見黑風，就讓我想起了兩年前在金平縣救援中犧牲的戰勳，當時它跟著我們搜救了三天三夜，最後……”
說到後麵，何錦鳴哽咽地說不下去。
黑風靈性十足，聽到他的話後，腦袋垂下，黯然神傷。
楊旭見狀，手從它腦袋摸到它的背，一下一下，以此來安撫它傷心的情緒。
何錦鳴深呼了口氣，語氣帶著幾分傷感：“如果戰勳還在就好了，它倆也能有個伴。”
楊旭的回憶被勾起，心情也難以言喻的難過，沉默片刻後，啟唇道：“如果兩年前戰勳沒有犧牲，再過兩個月，它就能退役了。”
“是啊，這樣它就可以找戶好人家，安享晚年了。”
何錦鳴坐到石階上，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月牙高高懸掛在樹梢。
“可惜了！”
楊旭與何錦鳴並肩坐在石階上，望著同一片夜空，誰都沒有說話。
黑風安安靜靜地窩在楊旭腿邊。
“旭哥，其實你沒必要拒絕常老師。”何錦鳴忽然開口，“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們是人，不是神。”
楊旭抿著唇，默默無言。
“我們穿上這身衣服，有我們的使命和責任，但脫下這身衣服的時候，我們也隻是個普通人，普通人就會七情六欲，你又何必把自己困得那麼死？”
“其實我們都能看得出來，你對常老師是有意思的，可能不多，但有。隻是你自己不願意正視它，也不願意承認罷了。”
“你今天也聽到，常老師報名參加了那個什麼單身聯誼晚會，那可不僅僅是我們自己消防隊裏的隊員，還有其他消防隊的隊員。”
“我們自己消防隊裏的人都知道，還好說，可以不撬你牆角，但其他消防隊的人可就不一定了，常老師這麼優秀，長得又這麼漂亮……”
何錦鳴劈裏啪啦地在那跟楊旭說了一大堆，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沒聽進去，反正等了半天，他還是一點反應沒有。
“我說，旭哥，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嗯。”
“就……就嗯？”何錦鳴一時語塞，“沒別的反應可以給我了？”
楊旭轉頭看了何錦鳴一眼，緘默須臾，道：“還是之前那句話，感情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何錦鳴見自己說了這麼多，他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忍不住罵了句：“你有分寸個屁！”
“身為江舟新區消防救援大隊的副隊長，注意文明用語。”
何錦鳴氣得跳腳，站起來，指著他：“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跟你簡直是浪費口舌。”
楊旭神色毫無波瀾，語氣淡淡的，“是你自己非要說，又沒人逼你。”
“楊旭！”何錦鳴指著他的手，點了點，“你要不是隊長，我今天非揍你一頓不可。”
“打架就算了，項目比拚倒是可以考慮。”
何錦鳴冷哼了聲，“我就不該來找你！”
說完，轉身就走。
楊旭抬頭，繼續望著那片黑漆漆，看不到一顆星星的夜空。
他，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