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雙眸垂下，漆黑的瞳仁直直地注視著她：“你之前不是說過，不管怎麼樣，你都不會放棄的嗎？”
“不會放棄什麼？你嗎？”
他沉默。
常念卻笑了，回道：“我本來是不想放棄的，可楊隊長連一點點機會都不留給我，那我也沒必要舔著臉繼續糾纏你，自討沒趣。”
楊旭被她的話堵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繼續沉默著，一言不發。
“還有，我記得楊隊長之前也說過，我們之間不可能。”
“……”
他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常念看他一臉吃癟樣就想笑，但她壓了壓往上翹的嘴角，忍住了。
“楊隊長，現在能否讓一下路？我還要回去，繼續跟我的聯誼對象聊天呢。”
楊旭閉了閉眼，往旁邊挪開，給她讓路。
常念抬頭挺胸，傲嬌地從他身邊走過。
然而，在楊旭看不見的地方，她的唇角漸漸揚起一道弧度，眉眼間染上歡愉。
回去的路上。
楊旭憋了很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們剛剛都聊什麼了？”
何錦鳴偏頭，看了他一眼，心裏十分清楚他問的是什麼意思，但偏偏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你們？你指的是我跟誰啊？我今晚說了不少話，你問的是哪些話？”
楊旭的眼神驀然冷了下來，轉過頭，一瞬不瞬地凝視著他。
來自隊長的死亡凝視，何錦鳴倍感壓力，甚至覺得周身被一團冷氣裹挾著，涼颼颼的。
他咽了下唾沫，直視著前方，訕訕一笑，開口道：“哎呀，突然感覺……有點冷。”
說著，何錦鳴伸手，將車內的空調往上調了幾度。
楊旭抿著雙唇，黑漆漆的眼眸一直凝視著他，沒從他身上挪開過，就等著他說話。
何錦鳴清了清嗓子，無奈道：“旭……旭哥，你別這麼看著我啊，怪讓人害怕的。”
“所以，你們都聊了什麼？”
“我們聊了什麼，不好跟你說吧，畢竟這屬於隱私。”何錦鳴用他的話，堵他，“而且，又是你自己說的，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不關你事。”
楊旭眉頭微蹙，竟無言反駁。
“旭哥，你這算不算是在自我矛盾？”
楊旭將視線從何錦鳴身上挪開，轉而看向車窗外。
一閃而過的街景，無比紊亂的心緒。
“拒絕常老師的是你吧？說無所謂的是你吧？現在看見人家更換其他目標，心裏不高興的也是你吧？”
他冷聲否認：“我沒有不高興。”
聞言，何錦鳴笑了。
“還說沒有，臉上都寫著了。”
“你愛信不信。”楊旭把手肘搭在車窗邊，拳頭放至唇上，神色淡漠。
何錦鳴真真看不慣他那死鴨子嘴硬的模樣，揚聲懟了句：“我說，你這張嘴放軟一點，會死啊！”
他默然。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糾結什麼，要是喜歡人家，就說出來了，非要等人家有了新歡，才知道後悔。”
何錦鳴深吸了口氣，見他依舊不說話，又繼續道。
“是，我們消防員的職業性質確實危險，可有危險性質的職業隻有我們消防員嗎？危險的工作多的是，難道他們也不談戀愛，不結婚，不生小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