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在車裏待了很久，才開門從車上下來。
何錦鳴轉頭，看著他，勸慰：“別自責，林光耀的事……”
“他今天給我遞了結婚報告。”楊旭心裏特別難受，眼眶還是紅的。
“出警前，我經過活動室，他們都在為他即將要結婚的事高興，不曾想……”
何錦鳴說到後麵也噎住了，心裏同樣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兩人沉默著靠在消防車上。
良久。
何錦鳴開口打破沉默，回憶著往事：“還記得他剛來我們消防隊時，那朝氣蓬勃的樣子，不管學什麼都能很快上手。”
楊旭抿著唇，眼眸垂下，不說話。
“幾個月前，他還為我們消防大隊爭光，在市比賽中拿了個第一回來。”何錦鳴繼續說。
楊旭閉了閉眼，聲音有些哽咽，語氣緩慢：“他上一秒還在對講機裏向我求救。”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眼睜睜看著他從八樓掉下來，當場死在我麵前，而我卻無能為力。”
當消防員這麼多年，他救了無數人，卻獨獨救不了自己隊員。
這種無力感，再次席卷而來，簡直比死還難受！
何錦鳴歎了口氣：“旭哥，這件事不是你的錯，誰也沒有想到爆炸會發生得如此突然。”
他抬手拍了拍楊旭的肩膀，說：“別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這件事本就不是你的錯。”
“可作為隊長，我有責任，沒有保護好隊員的安全。”
“那我作為副隊長，也有責任。”
……
一早，常念醒來。
她第一時間就是拿手機看微信，結果楊旭還是一條微信沒回。
常念眉頭輕蹙，接著她又給他發微信過去。
【念念：你還好嗎？】
【念念：別太傷心難過。】
【念念：如果有空的話，給我回條微信。】
“叩叩叩——”
常父在外麵敲門，“念念，你醒了嗎？”
“醒啦！”常念揚聲對著門外喊。
“哦，那趕緊起來洗臉刷牙，早餐都做好了。”
“好。”
常念又看了眼手機，輕歎一聲，掀開被子下床。
飯桌上。
常母給常念夾了個包子，“來，念念，吃個肉包子，這可是你爸一大早去你最喜歡的那家店給你買的。”
常念揚唇笑，對著常父說：“爸，還是您對我最好。”
常父笑眯眯道：“你可是我寶貝閨女，爸爸不對你好對誰好。”
“這倒也是。”
“你這丫頭，我對你不好嗎？”常母吃醋。
常念討好：“沒有沒有，媽媽對我也很好，我也很愛媽媽。”
常母聽了，嘴角上揚，“油嘴滑舌，快吃吧，一會兒涼了。”
常念笑著，眼睛不由瞥了眼桌上的手機，可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或許他還沒能接受自己隊員的突然離開，又或者他正在忙著別的事情，所以才沒看到信息。
她隻能這麼自我安慰了。
這一個上午，不管做什麼，常念都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就拿起手機看一眼。
“念念。”
常父喊她的第一聲，她低著頭，沒回應。
接著，他又喊了一聲：“念念。”
“啊？”常念抬頭，“爸，怎麼了？”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常父見她不太對勁的樣子，關心道：“你怎麼了？一上午都魂不守舍的。”
常念微怔，扯了扯唇，“沒什麼，隻是在想著一些事情想得比較入迷而已。”
常父自然不信，但見她不願說，他也不多問。
“別想這麼多，你媽媽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