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發前,潘小棗讓曹天保先等等,她拆下了林場廢棄護林犬的狗窩門板和木頭軸子,又找了根繩子把它們綁在了自行車上。潘小棗覺得林場早不養護林犬了,拆掉狗窩應該不會有人在意。
二人到了林場東片時天快黑了,這沙漠裏,隻要天一黑,你不熟悉它的話,那就真得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如果丁立真得陷入了流沙,那麼救人就是爭分奪秒了。潘小棗決定和曹天保分開找人,二人對這裏都比較熟,知道哪些地方有流沙。潘小棗把一塊門板和一根繩子給了曹天保,自己留了同樣一份。隨後兩人一南一北開始分開尋找。
潘小棗循著自己知道的流沙區的方位,邊喊著丁立的名字,邊極目搜尋。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天已經黑下來了。就在她快放棄的時候,她聽到了輕微地喊聲:“小棗……小棗是你嗎?”
——那是丁老師的聲音!
潘小棗一邊喊著“丁老師”,一邊焦急尋找,最終在一片流沙中發現了丁立——他呈大字型平躺在流沙中,還好來得及時,流沙已經快沒過他鼻孔了。
原來丁立昨晚從老書記那回來後,就一直琢磨著先做出點成績給魯家看看,給所有村民看看,他認為這樣才能讓村民相信自己雖然來自海邊,但絕對有能力帶領大家治沙。他之前看過史書,知道寶成林場的樹林以樺木為主,但據記載,林場東片也有一些胡楊。這種植物很神奇,可以在沙漠中極度缺乏水分的環境下,“裝死”存活下來。所以他決定去那裏碰碰運氣,順便了解一下沙漠植被的特點。
但是,丁立並不知道這裏有流沙區。
丁立確實找到了“假死”之後複活了的胡楊樹,雖然隻有兩三棵,數量上不成氣候,但在丁立依然欣喜若狂,這至少可以證明:沙漠不是什麼都活不了!
他驚喜地折了樹枝,記好了方位。結果回去路上一不小心就陷進了流沙之中。幸好他知道進入流沙的話不能掙紮,最好就是安靜地平躺,弱弱呼救,等待救援,因為越掙紮,就會陷得越深。
他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就在他快絕望的時候,他聽到了潘小棗的聲音……
潘小棗趕緊把門板綁上繩子,丟到丁立麵前。丁立爬到門板上後,潘小棗就開始往後拉繩子。但丁立一米八左右的大個子,分量可不輕,潘小棗試了幾次都拉不動。
丁立喊她:“你拉不動就等會兒,我在門板上沉不下去……”
話還沒說完,潘小棗用盡全身力氣,一聲怒吼——
丁立被拉出了流沙區……
因為極度脫水,丁立已經沒有力氣行走了,甚至因過度缺水出現了暈眩狀況。
潘小棗著急,把他抱到自行車後座上,讓他一定要抓牢,看到丁立臉色發紫,潘小棗問他:“你行嗎?”
丁立有氣無力地點頭,說:“我行的。”
“要不要把樹枝扔了?”
“不能……這是方向……。”
雖然不明白樹枝為什麼是方向了,但潘小棗還是點點頭,騎上自行車飛快往寶成林場趕,騎了一會兒,她又調頭往衛生所騎。
潘小棗是真的著急了,她不時回頭查看,她發覺丁立搖搖晃晃地,都快抓不住後座了。她就覺得這種情況去林場也沒用,得馬上送去衛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