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爸！”魯大文頭點得跟嘬米的雞一般，“爸，你快坐，我做了紅燒肉。”
他眼睛裏含著淚，幹爹恢複記憶了，不僅幹爹徹底回來了，他還有了爸爸。
丁立自個也像變個了人，總覺得對這片土地和事業有使不完的勁，出不完的主意。
他原本就常和潘小棗一起上班，現在更是天天膩在一起，半步都不和她離開。
潘小棗當真是哭笑不得：“老丁，你別每天跟在我後麵嘛，讓大家看到了怪難為情的。”
“有什麼難為情的？我們都老了，可是還有好多事情要做，不得抓緊時間討論呀？”他神秘地從公文包裏找出一疊資料，“小棗，你猜這是什麼？”
潘小棗知道他向來是最懂創新的，“你知道的，我膽子大，執行力很快，可是眼界比你差太多。你讓我猜的事情，我要是能猜到的話，我早就自己幹了。”
丁立把資料在她眼前一攤：“你們在培訓，我也沒閑著。我特意去了學校幾趟，和校領導商議著在沙漠裏種植蔬菜。”
“蔬菜？”潘小棗眼睛裏充滿了懷疑，要知道蔬菜在整個地區是最緊俏的商品。即便她一直致力供銷社收購農副產品，推動“最後一公裏”工程，竭盡全力豐富供銷社賣場的蔬果，可是蔬果的價格始終降不下來。蔬果的價格有太多無法繞過的因素擺在眼前，目前隻有把希望寄托在鐵路上，從降低運輸成本上找到突破口。她可從來沒敢想過在沙漠裏種蔬菜。
“對，種蔬菜，架大棚。先做幾畝試驗田，成功了再推廣。”丁立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潘小棗知道他的長處就是鑽研，但無論如何，這一次她覺得不太可能。把沙漠變成綠洲，種出枸杞她花費了大半輩子，在沙漠裏種菜，恐怕她下輩子都看不到。
“難道這是你們準備做的新項目？”她的言下之意，既然是項目就存在失敗的可能，“需要寶成林場提供什麼支持？”
“沒錯，是一個新項目。已經報到相關部門了，預計過幾個月會有結果。如果項目批下來，我的想法仍然是交給供銷社合作，一旦項目成功，也由海寧供銷社負責收購。”
“要是成功了，為什麼要讓他們收購？咱們自己周邊銷售都不夠呢！”想到沙漠裏蔬菜能自給自足，潘小棗眼都發光了，“老丁，我怎麼覺得你和剛回來時不一樣了？”
她的感覺是對的，想不起過去的丁立，回到寶成林場後，對潘小棗愛中有內疚，想過等她退休後，帶她到浙江享點清福。
記憶都回來的丁立想法截然不同。這裏是潘小棗的家，也是他們的家，他永遠不會想著帶她離開。
“怎麼樣？感興趣嗎？”他回避了潘小棗的問題，拋給她一個新的期待。
“隻要你願意嚐試，我一定全力以赴。”潘小棗對他的心從來沒有變過，隻要是他的創意，她一世追隨。
別說這輩子種樹花了她大半輩子，就算下輩子再遇到他，她也願意治沙、種樹、種枸杞。
“你們都在呀？”羅根生探了個頭進來，“我有事與你們合計合計。”
丁立忙把他迎進來，給他沏茶：“快坐，我們也有事情向你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