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腦海中猶如轟雷炸響,唐鳴雨隻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從天而降。
緊接著,無數的血流瘋狂湧入自己的眼睛和大腦!
就像習慣了黑暗的盲人,突然獲得視力。
他感受到的並不是世界的豐富多姿,而是無比的混亂與複雜。
無數的世界朝他撲麵而來,狂亂地要將他撲倒在地!
驚濤駭浪一般的信息流,瘋狂擠入他的腦子,幾乎要把他撐爆!
地板邊沿的微小鋸齒,鋸齒上的細小塵埃,甚至連塵埃本身的紋理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還不算。
他甚至能夠看見平行時空!
純粹紫褐色的深海、黑色巨石構成的城市、六個月亮的夜空……
無窮無盡的世界都在此刻重疊在一起。
或者說,它們一直都在。
隻是他從來都看不見。
難以形容的劇痛充斥了腦海,從沒處理過如此之多的信息,他的腦子在瘋狂哀鳴。
但也就在這劇痛之中,他眼中的會場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無數世界的邊緣重疊,仿佛光怪陸離的夢境。
在那扭曲淩亂的視野之中,他看到會場的地上,畫著巨大的灰白色陣符。
那符文他並不認識,但並不影響他知道,這符文有巨大的力量。
因為在那符文中央,有一道巨大的灰白色虛影,飄蕩在台上老人的頭頂。
那是一具朽爛不堪的小木乃伊,如同蜷腿的嬰兒,雙手扭曲著前伸。
它沒有頭發也沒有眼睛,全身都長滿了裂口一般的網狀皺痕。
唯一它擁有的五官,就是大張的嘴巴。
而那張嘴巴中,數百條布帶一樣的東西伸出,把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捆綁在裏麵。
那些即將畢業的學生,此刻都變成了高舉著雙臂的木乃伊。
各色的氣體從他們的雙臂流出,順著絲帶彙聚到虛影的口中。
活像是被吸食著精氣的獵物。
如此恐怖的景象,讓唐鳴雨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係統,那是什麼?”
唐鳴雨看著漫天灰白的霧氣發問。
【一場吞噬【因子】的獻祭,那木乃伊是某個高位存在,其投影被那個老人召喚出來,吸食你們的【因子】,以延續生命或從沉睡中蘇醒。】
“因子?那是什麼?”
【一種生命能量,使用某些神秘力量的基礎,宿主已經開通此權限。】
聽著係統的話,他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身上有一層薄薄的氣體緩緩流淌著。
“這就是【因子】?”
【是的,量越多,越強大。】
“那如果沒有了因子會怎樣?”
【會死。】
臥槽。
那豈不是大家都會死?
【理論上是的。】
媽的。
唐鳴雨暗罵了一句。
這特麼可該咋辦啊?
唐鳴雨目光流轉,試圖找到什麼能夠破局的關鍵,卻被地上的一樣東西吸引了視線。
那裏,有一條斷裂的布帶,上麵有無數灰白色的詭異文字。
而那些文字,似乎與地上的陣符同根同源,而且,它們都被破壞了。
似乎這就是自己清醒過來的原因。
“誒?”
不,不止是自己。
唐鳴雨目光一轉,發現在會場的另一個角落當中,還有一根斷裂的布帶。
那根布帶前,是一個女孩。
深紅色大波浪,白色棒球帽,黑色寬鬆運動服,身材纖細高挑。
白色的帽簷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隻露出光潔的下巴和豐潤的下唇。
在她周圍,一團乳白色的霧氣縈繞,厚度足足有半米。
即便是相隔甚遠,唐鳴雨依然能從她身上感覺到一股壓迫感。
這個人,好像很厲害。
一個念頭不自覺地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
也沒多想,唐鳴雨下意識地朝她摸了過去。
這種情況下,能合作脫險自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