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了解自己的內心嗎?”四皇子的話一直在顧知行的耳邊回響著。
他也問過自己,自己的喜好是什麼。也想過,為什麼四皇子不可以,他是皇子,又對自己情根深種,但是他不願意,就是單純的不願意,如果做為兄長,他很高興有這樣的兄長,但是別的不行。至於安慶公主,他從來沒有過想法,甚至當時四皇子出來反複婚事的時候,他還暗自慶幸,自己正愁著沒有理由拒絕這門婚事呢。隻是當時他真的很想複國,很想大梁能出兵,但是,不可能了。當時他是恨著四皇子的,不是恨他攪黃了婚事,而是恨他斷了自己的複國希望。至於他說的想開了,也是真的,即使當時大梁出兵,也隻是拖延了亡國時間,並不會真的讓南越複國。
送走了四皇子,顧知行一直沉浸在迷茫中,長這麼大了,他好像真的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美人,他是見過的;俊美的公子,他也見過的。不過這都和他沒有關係啊.....
其實,當四皇子接連逼問他“你知道自己的喜好嗎?你了解自己的內心嗎?”的時候,他腦子裏是閃過一個人的樣子的。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是已經足以讓他慌了神。現在隻有他一個人,可他還是很慌,此刻的顧知行,難以言喻的感受,自己也不知道這該怎麼形容,他其實經常在不經意間想起,想起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雖然都是些平常交往,但是他總能回憶起一些細節。四皇子說南越民風保守,但他是在大梁長大的啊,他不是一點都不懂啊!
正想著,突然間傳來的敲門聲打破了寧靜,將沉浸在沉思中的顧知行拉回現實。原來是管家敲門說九殿下來了。
顧知行連忙請九殿下進來,隻見一個身姿挺拔,五官分明的年輕人在家丁的引領下正在朝這裏走過來。他眉毛濃密,眼睛深邃有神,鼻梁挺直。嘴角微微上翹著,好似對什麼都不在意的嘲笑。
顧知行收回了眼神,定了定神,起身迎了出來。
“九殿下貴客啊!”顧知行打趣道,自從興驛關回來,雖然兩人沒見麵,但還是常有信劄便簽來往。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真的有事啊!”九殿下說道。“秋祭的事,估計就這樣了。不過,我看朝廷最近可能會用兵,我想找你商量一下,準備些軍用物資。”
顧知行笑了,他看著九殿下,心想,這位九殿下真是消息靈通啊。就說道,“九殿下怎麼知道啊?”
“我看最近兵部折子不斷,而且還有戶部的,那天我看見他們整理兵役名冊了。”
“九殿下心細如塵啊,這軍用的,我們準備倒是簡單,不過這買家...”顧知行提出。
“這個簡單,我早就和兵部的人熟絡了這幾個月,天天和他們一起。”九殿下大咧咧的說道。“這糧草不用考慮,我已經在北邊的一個莊子上,建了一個窯爐,準備做鐵器。窯工和鐵匠都已經請好了。平時可以做鋤犁等農用的工具,菜刀斧子也行。戰時可以做箭矢等。”九殿下說道。
“北邊?”顧知行腦海中努力搜索著,北邊哪有什麼莊子啊。
“北邊,出了都城二三十裏地。有個玉河村。那莊子後邊就有鐵礦。”九殿下說道。
“難怪要去那麼遠的地方。”顧知行了然。
“哪也沒有興驛關、金山嶺遠啊。”九殿下脫口而出。
顧知行一愣,興驛關...金山嶺....自己剛剛還在回憶這倆個地方,這樣被人突然提起,就好像心事一下子被人揭開,猝不及防,不知所措。他想接著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不說,冷場;說了,又怕被人猜中心事,窺見心中所想。這一下子就憋在其中,不知如何是好,不知不覺間,臉色泛起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