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娘娘,王大福曾是昭陵工匠,其有兩子一女,均未婚嫁,現已全部帶到,請娘娘訓示。”有福輕聲說道。
那邊又有人在王大福耳朵邊說了什麼,一家子趕忙梆梆梆磕頭:“小民叩見太後娘娘!”
“都起來吧。”程涼抬了抬手,“今日哀家貪慕這林間景色,竟然與侍衛走散了,多虧了你家狗剩兒指引,方才得以回到村裏。此乃大功,哀家想要單獨賞賜狗剩,有福你給王大爺他們賜座,狗剩隨哀家去院子裏說話。”
狗剩懵懵懂懂的被拽起來,踉踉蹌蹌跟到了院子裏。
程涼示意紫蘇和程振武都站在遠處,見周圍確實沒人了,才壓低了聲音道:“奇變偶不變……”
說時遲,那時快,狗剩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腦袋搗蒜般往下磕:“娘娘饒命,娘娘饒命,是裏正家的黃狗先咬小民和哥哥,小民才去偷他家雞的!”
程涼:“……”
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皺起眉頭,將這小子從頭看到腳,樣貌一樣,穿著一樣,瘸的那條腿一樣,除了沒有那隻鷹,就連草鞋爛的藝術感都是一樣的。是他太能演,還是這小子有人格分裂?
想了想,她決定還是先就事論事的好:“行了,起來吧。哀家不是問你雞狗的事情。你今日可去了東邊的山上打柴?”
狗剩歪著頭想了想:“嗯,是去了。”
“除了打柴就沒做別的事?”
狗剩眼中充滿了迷茫,程涼能看得出,他真的是很努力的在想了,但想到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就隻打柴和摘野果子,沒幹別的。”
“你確定是你自己打的柴?”程涼還是不敢相信,如果是人格分裂,他至少得消失一段時間的記憶吧。
但狗剩回答得很快:“是啊,我今日打了兩擔柴,還找到一棵栗子樹,隻是栗子還沒熟不能摘。那位大人來小民家之前,小民才剛剛進屋呢。”
臥槽!
這下子換程涼迷茫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片刻,程涼咳了一聲:“也罷,你不記得替哀家指路之事,哀家卻是記得。你想要什麼賞賜啊?”
狗剩縮了縮脖子,扭頭看了眼堂屋中的父兄:“娘娘,他們說您是天下最尊貴的女子,說的話跟皇上一樣好使,您能將我大哥和姐姐帶出這個村子嗎?”
“哦?”程涼沒想到他想要的是這個,不由得高看了這孩子一眼,他的行為雖然符合上了他的名字,卻又在此刻高於了他的名字,“你很想離開這兒。”
狗剩垂下頭:“是,這裏除了你們就沒外人進來過,村裏人也不能隨便離開,村裏的孩子長大了就隻能在村裏娶媳婦嫁人,這一輩兒的年輕人沒有與我姐般配的,我大哥又有手藝,他們出去日子肯定能過好!”
“那你呢?”
狗剩垂下頭:“我是個跛子,留在家裏伺候爹娘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