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經驗。”
秦政從火塘裏分出一團火,到素珍、素問身旁也燃起了一個小火堆,回來水正好燒開,他倒了一碗熱水遞給程涼,自己拎著陶壺出去放在了素珍她們火上。
“好了,說正經事吧。”他盤腿坐下,“你也看見了,祖上擅於馴鷹。稅銀被劫之事,便是鷹看到的。中原道在伏牛山被劫,東山道在碭山被劫,楚北道在霍山被劫,此三道皆是豐饒之道,每年賦稅占全國三成,同時被劫,已足以震驚天下。”
程涼隻覺得外麵那雪水直接灌進了衣服裏,從尾巴骨涼到腦瓜頂。
這麼多!
大秦的稅銀押運都不派兵的嗎?
說被搶就被搶,還是三個道一起!
“還有一點不合常理之事。護送稅銀被劫,這是要被抄家滅族的死罪,領隊的將領第一反應,應當是立刻返回,向各自的府正鎮將回報,寄希望於用地方力量捉住盜賊,搶回稅銀。可偏偏那些最先從死人堆裏爬出來,全都在向長安趕來。不出意外,最早的明日就會進入京畿。”
“必須攔住他們。”程涼毫不猶豫的說道。
秦政讚許的點了點頭:“沒錯,這背後的棋手並非想要稅銀那麼簡單。若我是執棋之人,劫走稅銀隻是第一步棋;第二步則是要將消息四散,達到天下震驚的效果,而想要天下震驚,就必須先讓長安震驚。我今日傳信入宮,便是要讓你早做準備。至於第三步……”
他停住了話頭:“可以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奇變偶不變。”程涼忽然開口道。
秦政愣了一下,垂眸冷笑:“收起你那些天真的小心思吧。即便在同一所皇宮中長大的兄弟,也未必就是誌同道合的朋友。我上次幫你,是因為欠你一個人情,之後所做之事則是因為必須要做。”
程涼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她也笑起來:“哀家也沒打算一來就跟秦先生交朋友。有此一問,不過是為了將來若有一天,我們站在敵對麵,能知己知彼一點罷了。”
“這種程度的試探,隻能暴露你自己的底牌。”秦政的身影晃了晃,“若我們誌向相同,便不會有敵對的一天;若我們誌向不同,你知道得再多,都毫無用處!”
話音落下,他也同時伸出了手來,手心上托著一朵小巧精致的黃金玫瑰花,花瓣尖上還有一顆小小的金珠,宛如一滴即將滑落的露水。
程涼隻覺得渾身的血都衝上了腦袋,她反手去摸自己腰帶。不出所料,腰帶上掛的黃金掛飾不見了。
她倒吸一口涼氣,看向秦政的眼神充滿了驚恐,她完全沒看見這人離開位置,更沒看到這人是怎麼把她的掛飾捏成玫瑰花的,如果這不是戲法的話,就說明此人的輕功和內功都臻於極境。
可他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啊,就算從娘胎裏開始練功,也才三十多年,這期間他為了過登龍試還得抽點時間讀書吧。
這貨該不會是有什麼老爺爺、老嬸嬸或者統子的吧。
程涼滿眼狐疑的打量秦政,深深懷疑她和沈寬是穿了個盜版的越。
秦政將那朵玫瑰放在地上:“還給你。足以證明,至少現在我對你沒有敵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