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涼轉身進了丹房,發現小皇上還趴在香爐腿邊,不由得驚奇萬分:“小孩子就是了不起啊,這都能接著睡。皇上……”
她剛撫上小皇上的背,就跟被燙了手一樣,猛地揚了起來:“喂,你幹什麼了?怎麼這麼冰?”
小皇上艱難的回過頭,雙腳蹬地讓自己離程涼遠了一公分:“朕……朕不用你管。”
“你瞧瞧你說的是人話嗎?哀家不管你,你要是崩在這兒,哀家回去怎麼跟你娘交代?”程涼強行把他翻過來,見他肚子上下起伏,撩開衣服,一條條青黑色的線條若隱若現。
可算是領教到什麼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遭打頭風,小皇帝這蠱蟲早不發作,晚不發作,為什麼偏偏是現在?
“沒想到皇上體內還有噬心蠱。”張道一嘖嘖稱奇,“看來那戲法裏的藥材和熏香對蠱蟲有刺激作用是真的啊。”
“你可有緩解之法?”程涼問道。
“必須是沒有啊。道爺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真的蠱蟲呢。”張道一是真的好奇,蹲到小皇帝身邊,小心翼翼戳了戳他肚皮,小皇帝忍不住慘叫起來。
程涼一巴掌把他爪子拍開,走出丹房,向對岸看去。
天還沒有完全亮,她隻能從腳下的滾滾雲層裏看到一個山崖的輪廓,對麵比這邊要矮,目測直線距離超過百米,想要憑借人力過去,是不可能的。
能做滑翔機嗎?
這個念頭在腦子裏過了一下,就被程涼否定了。
且不說這玩意的製作難度有多高,就算是做出來了,她也不能保證平安著陸,兩山之間的風那麼大,要是被吹偏了,保證死無全屍。
那能射一條繩子過去嗎?
程涼返回丹房去找繩子和弓箭。
沒想到還真有,張道一懶洋洋的從牆上摘下一把步弓:“沒用的,天問峰距離對麵的山峰一百九十九步,且常年有風騰於兩山之間,即便是軍中射雕手,也不可能將繩索射到對麵去。”
程涼當然是信的,但她還是覺得試一試。
費盡全力開弓射出一箭,飛了不到五分之一便被風卷得落入了山穀。
張道一站在旁邊觀望,撇撇嘴:“你看我說得對吧?”
程涼垂下弓,思考了片刻:“那鐵索橋是怎麼建成的?”
“龍虎山上是先有天問峰,後有天師觀。傳聞道家老祖都是能騰雲駕霧,飛沙走石之人,區區幾百步,踏空就過來了……”見程涼臉色不太對,他立馬又補充,“反正我老祖宗的老祖宗的老祖宗之前就有這架鐵索橋了。”
程涼這邊一籌莫展,天師觀主峰卻是亂作一團。
程振武和全德像倆炸毛的公雞一樣,相互對視著。
“程將軍,這主峰所有的防禦都是你布置的,你現在跟老奴說不知道人怎麼丟的,你覺得老奴能信嗎?”
“本將的失職,等找著皇上太後自有他們處罰,現在我是讓你把皇上院裏的奴才全部給我帶出來!太後娘娘獨自離開,尚且可以說是她有私下的事情要處理,皇上才十歲,那些狗奴才也敢讓他自己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