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潼關鎮將張大川,奉賢寧太後懿旨——程家欲反,特來勤王護駕。諸位大人若非叛黨,請速速隨本將回營!”
嘩——
人群炸了,爭先恐後向張大川跑去。
程平臉色鐵青,抽出隨身戰刀攔住人群,怒喝道:“都不許去!此人滿口胡言,無令擅自調兵,我看他才是想要謀反!”
張大川勒住馬韁繩,居高臨下盯著程平:“程家人?”
程平冷哼:“吾乃大秦飛龍衛都統,你說有賢寧太後懿旨,懿旨呢?”
張大川哈哈大笑:“自然是在營中,難不成還要專門拿來給你們這些叛賊看不成?本將現在不殺你,回去告訴程振武,讓他快些交出程太後和皇上,然後束手就縛。本將給他三天時間,超過三天,可不要怪本將的刀劍認不得人。”
程平握刀的手在發抖,骨節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但對麵十幾把勁弓搭著箭,他很明白若不是張大川有意,自己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別跟他廢話了,咱們趕緊隨張將軍回營!”人群中有人喊道。
諸位官員再次像洪水一樣向前衝去,程平根本攔不住,被撞得貼到了山崖邊上。
他憤然一刀砍在樹上,轉身向著山門狂奔而去。
“你說什麼?”程振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張大川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沒等他做下一步安排,全德帶著皇上的侍衛們衝了進來:“程振武,果然是你!你到底把皇上弄到哪裏去了?今日若是見不著皇上,老奴……老奴就跟你拚命!”
程振武暴怒:“你不會也信了張大川的鬼話吧!”
全德抽了抽鼻子:“老奴為何不信?旁人不知,老奴可是知道的。賢寧太後,現在正在洛陽,即便他說得了懿旨,也是合理。況且,皇上的的確確不見了!程振武,你讓老奴如何信你?”
程振武:“……”
他從來沒有那麼的想念自家九妹,也從來沒那麼覺得元和帝不讓自己做官是對的。他要是知道皇上在哪兒,也不至於急得頭發都白了三分之一。
全德怒喝道:“將程振武抓起來……”
“慢,慢著……”門外忽然撞進來一個年輕人,他看起來是累得不行,扒著門框直喘氣,“全公公先不要著急,聽嶽……嶽某說兩句。”
屋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此人身上,並且帶著深深的疑惑。
“你是何人?”
“小臣名為嶽庭淵,是司勳司書令史,不入流的小官而已。”那人討好地笑了笑,“小臣本來也要跟著張大川回營的,走到半路實覺不對,便趕緊溜了回來。有幾句話,想要說給程將軍和全公公聽。”
程振武巴不得有人打岔,連忙點頭:“你說。”
“首先,潼關距離龍虎山一百八十裏,即便晝夜疾行,三萬人馬也得走上三四天,而且不可能不被周邊郡縣官員發現。除非他們是早有預謀,分批行至龍虎山下,否則朝廷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或許是賢寧太後一到潼關,便下了懿旨也說不定。”全德說道。
“沒錯,這就是第二點可疑。賢寧太後是皇上親母,若是她下懿旨,必定以保護皇上性命為首要。既然如此,他們為何還要讓程將軍護衛著皇上上龍虎山呢?而且他說三日之內必須將程太後和皇上交出去,說明他已經知道皇上不見了,否則他應該是要求要立刻見皇上,若是程將軍不許,也該作勢攻山,以威懾程將軍,借此保護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