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林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是個傻子。
同樣是參與了這場戰鬥,孫啟從頭到腳幹幹淨淨的,而他渾身全是泥灰,官服後擺都不知道被誰扯壞了,官帽更是早就不翼而飛了。
“許丞相,你看看你幹的事兒。隻要你派個人出去看一眼,就能知道此次隻是武平侯為了救其子程四衝而鬧出的鬧劇。從頭到尾加入戰局的,不過也就幾百個大理寺的囚犯和與程平衡交好的老兵。”
許墨林羞紅了臉:“臣……臣受了蒙蔽,以為程家已經控製了整個長安,所以……”他說不下去了,這事兒就是自己幹得不夠漂亮,找借口更丟人。
程涼沒打算要給他麵子:“即便是程家真的謀反,你也可以行使你作為丞相的權力,封鎖宮城,派人召集隱字部、潛字部從外圍平定叛亂。甚至可以大開國庫,招募市民或者連夜派人出城,召集周圍城鎮鄉勇。
結果呢?
你選擇了最愚蠢的,帶著百官來守朱雀門。別的不說,哀家就問你,你會打仗嗎?”
許墨林默默地閉上了嘴。
程涼真的是氣得不行,她們搶了潼關軍的馬,緊趕慢趕一路狂奔回來,渾身都要抖散架了,就是希望不要牽連過廣。
朝廷裏這些官員沒幾個省油的燈,恩蔭出身的有家世,科舉出身的有同窗,死一個就要惹怒一片人。
結果許墨林在兵科上的反應就是負數。
“罰你三年的俸祿,不過分吧!”程涼說道。
許墨林臉色微微泛青,他是個清官,就靠俸祿過日子,一罰罰三年還是很肉疼的,不過這次處理得確實狼狽,他也沒臉說不。
程涼還不解氣:“蕭大夫作為禦史都知道先控製住局勢,派人去打探清楚了龍虎山的情況再做打算,你真的是……對了,蕭大夫怎麼沒過來?”
許墨林連忙把餘臨王和蕭堯臣之間的事情說了一遍。
程涼一巴掌拍在了額頭上:“有福,你去見一見秦先生,麻煩他幫忙沿著門牆找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說到這個問題,許墨林終於找回了一丟丟輔臣的氣勢,他拱手道:“太後,臣此番處置失當,該罰。但武平侯率兵攻打朱雀門確是事實,臣想不明白蕭堯臣為何要忽然刺殺餘臨王,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會激化戰局嗎?臣以為,應嚴查與蕭堯臣有關之人!”
“嗬——”程涼冷冷的看了看他,抬起手:“有財,把從張大川軍營中收來的軍報拿來。”
有財立刻捧著一個大包袱走了過來。
程涼拎起包袱直接扔在許墨林腳下:“潼關軍在龍虎山下阻攔聖駕,發兵的詔令上卻有兵部的官印。孫大人,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孫啟不慌不忙的拱手:“回稟太後,自從高大人為仆射之後,兵部、刑部、工部就是他在負責,老臣也不知他為何要忽然調潼關軍入京。”
嗬,推責任是吧。
程涼從上到下打量了孫啟片刻,點點頭:“高大人不在京中,想來是並不之人自作主張,等找著蕭大夫,再讓禦史台去查吧。我們俘獲了張大川的兩個偏將,據他們招供,張大川知曉武平侯會鬧事,並且給自己的兩位偏將做了兩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