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早朝開始還有一個時辰。
朋來居的搜查工作已經結束了,密道自然是被找到了,裏麵的東西也全被翻了出來。
這事情可就大條了。
“此事必須稟報太後!”鎮國公斬釘截鐵的拍板道。
楊詢撫掌歎氣:“這些東西尚不知道真假,捅到朝堂上,勢必人人自危。若是有人趁機羅織牽連,恐怕血流三千裏尚不能止。依楊某之見,不如一把火燒了,就當從來沒有見過。”
“胡說八道!有人欺上瞞下,魚肉百姓,蠱惑君王,我等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卻不上報,這就是欺君!楊詢,我看你是擔心這裏麵有你的罪證,才不敢稟報太後的吧!”
“鎮國公莫要血口噴人!楊某雖治家算不上嚴整,為官卻敢說無愧於天地良心,你非要送去見太後,那便送去吧。楊某倒是不拍,就不知道最後會牽扯到哪些人!”
“哼,你也別跟本公在這兒爭,這箱子是京兆尹府挖出來的,理應由梁公說了算!”
鎮國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楊詢也憤然一甩袖子,兩人齊刷刷的扭頭看向梁買。
“咳……”梁買趕忙放下茶杯,收起看戲的表情,“京兆尹管理長安民事,這命案歸梁某管,百官之事怕是還是隻能送去給太後和幾位輔臣定奪啊。”
楊詢的臉色唰一聲變得鐵青,轉身就走:“罷了罷了,過來人的話你們聽不進楊某也沒辦法。想送就送吧,楊某在家反省,無權上朝,便不跟你們去了。”
鎮國公姚春秋冷冷看著他的背影,眼底升起一抹憎惡:“本公看他就不是個好東西,太後罰他三個月,實在是太輕了些——梁公,咱們走!”
梁買笑嗬嗬的點頭,招呼衙役抬著箱子出了門。
眼瞅著鎮國公翻身上馬騎到了前麵去,他臉上的笑容變成了深深的疑惑。
這些人到底唱的是什麼戲啊!
唉,總覺得這京官是越來越難當了,想站邊都不知道邊在哪。
楊詢出了朋來居,直奔一日千金旁邊的酒肆。
進了天字甲號房,他在牆壁上有節奏的敲了幾下,裏麵有人旋開了牆壁上的暗門,他躬身鑽進去,立刻有人遞上來一杯酒。
“哈哈哈,辛苦楊兄了,事情辦得如何?”
“一切順利,那三大箱罪證已經上路,等會兒早朝諸公就能見著了。”
“哈哈哈,此計甚妙,也隻有楊兄和孫大人想得出來。”柳天明端著酒樽上前攬住楊詢的肩膀,“若那老婦選擇燒掉箱子,那就說明她外強中幹,其實就是個軟柿子,咱們自可以隨便大展拳腳;
若是她選擇相信那些罪證,便是為我們除去了絆腳之石;若是要一查到底……沒被牽扯且有資格徹查百官的就都是咱們的人,到時候誰有罪,誰無罪還不就是孫大人一句話的事啊!”
“哈哈哈……”
眾人皆放聲笑起來,盧慎挑起筷子,以杯盤為築,邊敲便唱:“天下兮聖祖傳之,名號兮太後有之,百官兮吾等任之。哈哈哈,君若問天下之權在誰之手,孫楊柳韋薛杜兮!”
大家說說笑笑了一陣,要上朝的人紛紛離席去換衣服,剩下的人繼續擲色子,喝酒吟唱,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