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的朝廷也天天開會,但幾乎談不了什麼正經事。
主要在於他們也沒啥綱領和目標,起兵不過是因為被程涼對鄭家的鐵血手段驚到了,接著程涼推行廷考,分流掉了他們對於官場的把控,再接著中原道大推的農社使他們手下的佃戶和農奴紛紛返回家鄉。每個世家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才同意跟夜琅王合作,企圖自己推一個皇帝出來。
現在皇帝是推出來了,朝廷也沒有對他們大肆施壓。
飛字四部甚至在鄴城幫百姓開荒種地,似乎是有要跟他們長期對峙的意思。
要是長期對峙的話,就沒什麼要緊事要做了吧。
世家的公子少爺們推崇的品質總是不能少了優雅得體、禮樂兼備、泰山崩於眼前而不亂,每個會開始之前,大家總要喝兩杯,擊擊築、撫撫琴、吟吟詩,就好像不搞前戲會就開不下去一樣。
古大雕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忍不住想睡覺。
好不容易,大佬們的前戲差不多了,趙郡李家的家主李成器裝模作樣的起身衝天成帝一拱手:“啟稟皇上,臣有本要奏!”
“啊!”跟古大雕一樣昏昏欲睡的天成帝猛然抬頭,臉色通紅,“奏……愛卿請奏。”
“前幾日探子回報,鄴城附近的秦軍開始集結,並派出眾多騎兵在趙郡附近逡巡,臣恐他們要準備進攻趙郡,希望皇上能派兵協助防守。”
此言一出,其樂融融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各家家主都垂下頭,避免與皇帝和李成器有眼神接觸。
古大雕都快打呼了,猛地一驚,整個人坐得筆直:“除了鄴城秦軍集結之外,你還有什麼別的證據說他們準備進攻趙郡?”
李成器看向他:“鄴城裏麵傳來消息,連續幾日飛字四部中人人都在討論趙郡,有都尉在外吃飯,還爭論了進攻趙郡的戰術,飛武大將軍程振武甚至親自出城,去趙郡方向看了好幾次。這些,元帥不應該比老夫先知道嗎?”
“啊,這……我不知道!”古大雕很耿直的瞅了眼夜姑。
夜姑頗為尷尬:“這……哀家也還不知道,想來是王上擔心趙郡,一接到消息就先給李公了吧。”
古大雕馬上接受了這個解釋,目光都變得柔和起來:“這不重要……朝廷禁軍,若是真的準備全軍出擊,那就一定是領了懿旨。領了懿旨,主將就必須替皇上犒勞三軍,祭祀龍旗,若是沒有這些把戲,便很有可能隻是疑兵之計。”
天成帝不解:“既然李公說都已經看到他們向鄴城集合了,怎麼還會是疑兵之計呢?他們把人召回去,定然就是想要打仗,否則不就白走一趟了嗎?”
“那可不一定。”古大雕保持自己一貫的耿直風格,“首先,咱也看不出來他們是不是真的全軍集結,頂多是人多,但人多不說明問題,說不定就因為馬上要收土豆了,把人給拉回去翻地呢!
其次,隻要能唬住我們就不算是白走。朝廷剛在餘臨打了打勝仗,真耗起來,咱們是占下風的。現在他們不敢進攻,就是怕咱們幾家相互救援。要是這兒一嚇唬,發現咱們幾家根本就不會相互救援,他們就肆無忌憚了啊!
還有,他們假裝進攻,李公肯定來找皇上你要救兵,咱不救,李公肯定不高興;但要是帶兵去幫忙,那邊又是假的,大家夥兒白跑一趟,這軍餉、糧草還有耽誤的時候,又該誰來承擔,到時候怕是大家又要怪李公了!”
諸世家大佬目瞪口呆:“……”
李成器:“……”
夜姑一巴掌拍在臉上:“……”
大哥,大家心裏麵怎麼想的大家自己不知道?
就你長了張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