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冰雹足足下了一刻鍾,程涼她們趕到校場時,盧家的俘虜皆哭喊著在往有屋簷的地方爬著躲避。
被砸死的人橫七豎八的躺在空地上,血肉模糊。
沈寬臉都白了,連連往程涼背後躲。
程涼這兩年來見慣了大場麵,心理承受能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在這種情況下,她思考的居然是怎麼跟遼東軍解釋。
她們的思想解放工作才剛剛開始,遠沒有做到破除封建迷信。
這邊剛打了勝仗,馬上就被老天爺一頓爆錘,這對他們這場戰鬥的正義性是有損害的。
她擰著眉頭看著城牆上出現的遼東軍們,他們確實已經露出了驚恐的神情,且開始在竊竊私語了。
說時遲,那時快,程振文穿著全套的鎧甲大步流星走出了城樓。秦政和古大雕都跟在他身後,兩人手裏都看似不經意的握著一根短棒。
古大雕勾著唇冷笑,秦政麵無表情,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兩人身後還有程振文的親兵,他們每人手裏抓了一隻雞。
“大秦武興伯程振文在此祭告上天!”程振文大聲喝道。
背後的親兵們紛紛抽出劍,在雞脖子上劃過,啪啪啪將它們扔到了校場裏。
瞬間,羽毛亂飛,本來就很慘的校場變得更加慘不忍睹。
沈寬從程涼肩膀上探一點點腦袋:“你哥要幹嘛?”
“危機公關。大概是準備用魔法打敗魔法吧。”程涼的眉頭鬆開,不自覺的笑起來。這種招數他哥肯定想不出,這麼看來秦政也不光是會打架嘛。
程振文的出現吸引到了大家的目光,冰雹的勢頭減緩,但還沒停。
眼瞅著又一團雹子落向盧家俘虜,古大雕率先出戰,身形一晃,一個力壓泰山把那雹子重重打到了一處空地上。
“盧家罪大惡極,確實是該死。人皇仁慈,欲保其性命。奈何其罪之大,天亦難恕。方降下災厄,傷其性命。
文乃人臣,當盡人事。且祭告上天,請留他們一命,待將主犯送與長安,由人皇降罪。明朝必供奉三牲,以敬上天。”
秦政在他說話的功夫也加入了除冰當中,他比古大雕就輕盈多了。還沒看見人影,七八個雹子就淩空破碎,滿校場都是飛揚的冰渣子。
程振文昂然矗立,劍指長天。
說來也奇怪。
不知道老天爺真的欺軟怕硬,還是他們出來的時間合適。
程振文吼完之後,天上稀稀落落又掉了幾個,還真就停住了。
遼東軍將士愣了片刻,各自舉起武器,一遍又一遍的齊聲高喊:“皇上仁義!太後仁義!將軍仁義!”
盧家俘虜更是痛哭流涕,紛紛爬到程振文腳下求饒。
所以說啊,危機公關做得好,危就能變成機。下冰雹前,盧家的俘虜們還挺死倔,這一轉眼全都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程振文一臉高傲和冷漠:“把他們都拉出去挖坑,將這些屍體同他們戰場上的屍體一並埋了。”
說完,轉身就走。
程涼拉著沈寬先到屋子裏等他們。
秦政第一個進來,看見程涼立刻交代:“我剛去尋你,看見你在老龍頭的城樓裏,才回來幫二哥處理此事。”
程涼被男人的求生欲搞得有點好笑:“你搞危機公關之前還去找了我們啊?”
“嗯,有點擔心。”秦政真誠的說道。
“以後這種事你也要緊著這邊來,咱們畢竟也是事業夥伴,要是剛才沒有你們這番應對,今晚軍中就該傳我們打盧家是不義之戰了。到時候,我更頭疼!”
秦政笑了笑,很自然的回答:“無妨,我可以兼顧。”
“嘖嘖嘖……弱者才做選擇題,強如我聖祖,愛情和天下全都要……啊,涼涼,你別掐我啊!”
沈寬被強行塞了一嘴的糕點,還沒咽下去,程振文和古大雕也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