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泰四年元月,兩支即將出發的隊伍在長安做最後的磨合。
程振武以武國公的身份,任出使大羅的主禮官;副禮官的人選出乎了許多人的意料,竟然是已經消失出大眾視野許久的唐新川。
此人在寧州之戰後立了功,本來要被任命為餘杭道府正,卻因為反對程涼廢除奴籍,自己辭官放棄了成為大秦二品大員的機會。
雖然如此,程涼也沒有給他穿小鞋,而是給了他一個名為大秦采風使的差事。
沒有品級,沒有權力,公費旅遊,全國采風,啥事兒也不用幹,就去跟大秦各道的百姓聊天。聽起來是挺不錯,但按照程涼的要求,采風不許入州城,每個月要走不少於十個縣城或是鎮子,每個月采風的人不能少於三百,且需要把采訪的內容以書麵的形式保存下來。
這個KPI就很可怕了,從寧州之戰到現在接近兩年的時間,他愣是從一個老文人,走成了一個老腳夫,腿粗腰壯走路跟帶風一樣,往那些行商中一扔,誰也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但他也確實是變了很多。
曾經的唐新川話很多,現在的唐新川很沉默。
他是自己回到長安來的,求見了程涼,談了足足半日,接著程涼就選了他做使團的副禮官。
另外,使團中還有兩位特殊人才。
分別是佛門老武僧了意和張道一的首席大弟子名為行川的道士。
這兩人也是程涼欽點的。
聖光帝國能玩宗教入侵,他們又為什麼不行呢?
搶市場嘛!
能不能搶得到另說,但是先得派人去搶!
道門和佛門現在在國內的發展都很好,玄清、乾元和張道一這三位CEO對於開拓海外市場本身也很有興趣。
大家一拍即合,在使團中順手塞了些傳教的隊伍。
臨到出發,隻有一個人還沒有確定。
長安西市新朋來居,諾曼獨自包了一個房間。
他麵前擺滿了酒菜,對麵有三個女子,彈箏的彈箏,跳舞的跳舞,吹簫的吹簫,但諾曼的目光完全沒有聚焦在她們身上。
房門被重重地推開,古大雕拎著酒葫蘆和酒鬼花生口袋,晃悠晃悠地走進來:“我們明天就要出發了,太後讓老子來問問你,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諾曼抬眼,雙目依然沒有聚焦:“為什麼是你來?“
“哈哈哈哈!“古大雕仰頭大笑,一點都不委婉,“當然是為了羞辱你!老子是個純爺們,想到有你這種娘們傾慕太後,老子就想把你這張臉給打爛。以前老子還怕太後被你這張臉迷惑,現在看來,你連給她提鞋也不配!”
諾曼轟一聲掀了桌子,拔出劍來:“你再說一遍?”
“啊啊啊!“那三個姑娘尖叫著跑了出去。
古大雕冷笑:“喲,諾曼公子玩上劍了,可別割著自己的手哦!你想讓老子說多少遍都沒關係,你特娘的就是個懦夫!我就這麼給你說,老子在燕山的時候,夜琅王想要讓老子做皇帝。要是老子答應他,現在最差也是遼東王。
老子放棄了一個王的位置,回到長安給太後做護衛。別的不說,這份心就比你強!皇上也好,太後也好,多少會給我幾分麵子。
你呢?